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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生死一线上(已修)

房间里有些透着股凉意,餐厅厨房干净整齐,书房的门也敞开着,权志龙只扫了一眼就径直向卧室走去,然后慢了一步的胜利就听到队长慌张无措的叫喊:“胜利……胜利!叫救护车!”

在等救护车来的时候,权志龙比想象得要镇定,他先用宝拉的手机联系了徐智媛,又让胜利通知了小区值班的物业,甚至还记得去卫生间找了一条干净毛巾用水打湿敷在宝拉额头上――如果忽略其中哆嗦的手几次点不开手机以及因为手不稳毛巾数次掉落的事的话。

还有惊惶的颤抖的声音。

救护车没有打示警,一路静悄悄地来,又快速而安静地离开。

急救床上的宝拉毫无知觉,头发凌乱地铺散,全身皮肤都泛着红,两颊更是嫣红火烫,唯独嘴唇苍白而干枯,呼吸又急促又微弱,呼出的气也带着灼人的温度。

权志龙和胜利都跟上了救护车,胜利一直在不停地打电话,给李秀慧打,给杨贤石打,给公司公关部打,而权志龙,则一直紧紧抓住宝拉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开。

随车医生用耳温枪一测就吓了一跳,42度:“天,怎么这么烫!”

权志龙慌乱地说:“那怎么办?!要怎么办?!降温?……输液?!对,要输液?”他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语无伦次,“医生,快点给她输液,快点,还有什么办法?”

医生虽然咂舌于这一车拉的仨都是名人,不过作为被圣心医院太子爷徐明浩钦点,特意来跟这趟病人的他自然是靠得住的,一边麻利地拿出冰袋来冰敷,并立即挂上生理盐水,他一边安抚焦灼的权志龙:“你放心,很快就到医院了。”

救护车在圣心医院较为隐秘的西门停了下来,徐明浩已经等在那里了,医护人员迅速转移病人,徐明浩一边低声询问跟车医生一些情况,一边往急救室走去。

权志龙和胜利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眼前的人们匆匆忙忙井然有序,却让人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权志龙忽然跑过去抓住徐明浩的手恳求道:“请您一定要……帮帮她!请求您!”

因为宝拉的关系,圣心医院几乎成了YG的定点医院,他认得权志龙,自然也知道妹妹好友与眼前这位有一段很可以说的故事――徐明浩皱了皱眉,语气温和中透着冷淡:“虽然温度很高没错,但目前只有发烧,你不必这么紧张。”

权志龙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他的不祥预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深深恐惧,他只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样,一边反复地说:“请您救救她。”一边一遍遍地自我安慰,也许医生说的没错,这可能只是一场来势汹汹的感冒而已。

徐明浩疏离而又礼貌地一笑,推开权志龙的手:“不好意思,我要进去了,你们暂时在外面等吧……哦,作为公众人员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请护士长给你们安排单独的房间。”

胜利走上前,搂住权志龙的肩膀――他看到这一刻的权志龙的背有些佝偻,像是难以背负这一刻的重压,他安慰性地拍拍队长的手臂,对徐明浩说:“没关系,我们就在这里等,明浩哥,宝拉就拜托你了。”

徐明浩对胜利的态度就随和亲切得多,他点点头,走进急救室。

“宝拉会好的,哥你别瞎担心。”胜利小声安慰着,拉着失魂落魄的权志龙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明浩大哥很厉害的。”

徐明浩皱着眉,翻过手中一张张报告单,心中难以判断宝拉这种状况到底是什么原因。

从血检来看,没有炎症,从扫描来看,身体各部位和器官好像也没有异常,看来只能往一些不常见的方向去考虑了。

“徐医生,闵宝拉……病人体温还是没有降下来,也没有要苏醒的迹象。”护士小声报告着,“光靠输液和体外降温没有用。”

徐明浩叫来随车医生:“你去接病人的时候进过病人房间吗?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

“我进房间了。”随车医生仔细回忆后回答:“闵宝拉当时躺在床上,GD……和胜利做了一些冰敷,现场看起来很干净,没有呕吐物或者其它的状况。”

随后胜利也印证了这一点。

看起来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而又莫名其妙的高烧。

徐明浩咬咬牙,然后说:“先上地塞米松小单位试一试。”

“为什么要用激素?!”徐智媛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她刚从家里赶到。

激素是通过抑制致热原的释放,降低体温中枢的敏感性来达到退烧的效果的,但这也是没办法或者必须应急的时候采取的办法,因为会对人体产生较大的副作用。

徐明浩将手上的一叠单子递给她:“目前为止检查不到任何异常――除了高烧,现在也拖不到做完所有检查了,宝拉必须立即把体温降下来,不然会烧坏的。”

徐智媛翻完手上的单子,考虑了一会才对护士说:“好吧,最小单位,先试试。”

挂上激素后,徐智媛又一遍遍地翻着手上的单子,想了一会对自己的大哥说:“能不能请崔教授亲自来,再给宝拉做一遍扫描?”

崔教授是延世大医学影像学的教授,也是国内一流的有实践经验的影像学专家。

徐明浩先是吃惊:“金医生也已经是科室中的佼佼者了,我信任他的结果,与其考虑有什么细节没有发现,不如往一些罕见原因去想一想。”不过考虑到小妹与宝拉的感情深厚,他又转念一想:“请崔教授来也好,可以仔细看一看。不过你和我都是请不动的,还得爸爸或者爷爷出面才行。”

检查到没有检查可做,宝拉只能被转入VIP病房,手上挂着输液管,身上连着监控仪器,脸上戴着呼吸面罩,即使是柏林影后、国民女神,在这一刻看起来一点也都不美丽。

她依然没有醒来,静静的。

胜利没能把权志龙劝走,权志龙搬了张椅子,一直坐在宝拉的病床边,攥着宝拉的手不放。

天已经从漆黑到微明,又到太阳初升,现在,已经是正午了。

李秀慧来了,SEAN哥也来了,社长NIM也来过一趟,可是谁都没能把权志龙劝走,甚至社长都发了不小的火,权志龙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宝拉,不松手,除了“我不走,我就在这”也不说别的话。

胜利也陪着,比起留权志龙一个人在这,万一被发现的话显然两个人更容易用“友情”的幌子遮掩什么。

“哥,先吃饭吧。”胜利端着经纪人送来的炸酱面对权志龙说。

“我不想吃。”权志龙轻声回答,他伸手摸摸宝拉的额头,不禁蹙起了眉,“胜利,你来试试――我觉得宝拉的体温又升高了。”

“不是用了激素了吗?”胜利吃了一惊,放下碗快步走到床前伸手一探,“不行!得叫医生!”

前一刻还在即使是上一世也已经有些陌生遗忘的初中教室里上课,后一刻就站在明明尘封已久的那套逼仄老旧的公寓里,再下一秒仿佛又是第一次站在青龙奖颁奖典礼的红毯上,没有逻辑,没有顺序,只是这么不断地闪过那些片段。

那个给予“宝拉”一半血缘的可恶男人露出冷淡厌恶的表情:“你是谁?你不是我的女儿!”

上一世工作多年的公司的老板玩笑似的一脸嫌弃地啧啧:“还知道要回来上班?生个病而已,请这么多天假,金贵了啊。”

拍《天国的阶梯》时那位执行副导演声色俱厉地骂:“不想演别演!有的是愿意做的人!这么简单的内容要NG这么多次,你是想让全组的人都等你吗?!”

……

好热……像要被烧成灰了……

隐约觉得耳边传来声响,却无力辨听到底是什么,也许是手机铃声,也许是谁的呼喊声,也许是车辆往来鸣笛的声音……只觉得自己就要化成一缕青灰,在空中游弋飘荡,却又被什么拽着,脱离不走。

梦境随着身体的动荡变得混乱芜杂起来,这一刻,宝拉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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