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久留之地

秦殊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有些想笑。

腰腹部的东西虽然算不上丑，但杂乱的也一点都不专业，尹薏苡似乎是因为大功告成，眨巴着眼睛抬头看他，一副很满意的模样。

被人摸了摸脑袋。

头发散乱之余，尹薏苡躲了躲，却没怎么躲过。

抬眼，睫毛上挂着一缕发丝，显得有些蓬乱，望着秦殊，后者轻轻笑了一声，他的脸色苍白，以往笑容就不太明显，当下稍微勾着唇，笑意却未及眼底，尹薏苡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盯着人稍稍出了神。

他的眼睛。

比起之前，似乎更多了一层寒雾。

“秦殊。”她开口道，“你怎么了？”

“嗯？”秦殊松开了手，站在原地看着她，似乎是有些不解。

他自己没有发现吗？

尹薏苡想着，半跪在床上，微微直起了身子，双手往外伸，摸在他的脸侧，与人四目交接，秦殊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无论她做什么动作，都一直跟着，此刻微微垂着眸，安静给了摸了一阵之后，声线温和地说道：“怎么了？”

尹薏苡却越看越心寒。

无论是笑着也好，还是这样的温柔，无论他的肢体动作如何轻柔，说话的语气带着多少宠溺，眼神却始终冷若冰霜，好像并不是受他自己控制一般的，光是看着人，就足以让人跌入寒冰。

她的视线开始朦胧，摸着人的手微微发颤，哑着声音张了张嘴，道：“秦殊。”

“嗯？”

“你到底怎么了？”心脏像是被什么揪紧，秦殊大约也从她的眼里读到了什么不对劲，却显得有些疑惑，他低头，凑近她的身子，将人轻轻搂在怀里，下巴抵在人的耳后，似乎是想安慰她。只是没有靠近还好，一将人抱进怀里，才发现她身体抖得厉害，下意识收紧了手臂。

还以为是自己的伤口把人吓到了，一边想着尹薏苡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一边又忍着痛开口哄着，“别哭，多大点事啊，哭什么？”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

尹薏苡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殊一早就起来了，坐在对面的书桌上，正拿着笔在看着什么，有丧尸进来，也没有任何闪躲，期间不断有人转头向她看来，但最后因为秦殊的关系，都没敢动。

似乎是怕她觉得不安，秦殊偶尔也会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在这个地方他像是找到了归宿，整个人看起来都温和了许多，只是他的眼睛却没有一丝波澜，像是逐渐变得空洞复杂，让人看不出他眼底有什么情绪。或许他本人也不知道了，即使明面上看起来和普通人无异，但却越来越靠近丧尸的味道。

等屋子里没人了。

她才从床上走了下来，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随便批了一件外套，赤着脚走到了人的面前，秦殊写字的动作顿了顿，转眼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