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那群看着就很不对劲的黑猪们冲过来时，加百列第一反应就是寻找能逃离此处的方法，然而这里是韦尔热建造专门用来投入“猪饲料”的地方只有一道大门，正好被黑猪们挡住。而四周墙面光滑，台子很高，一时间要爬上去并不容易。

“别动！”看着加百列像是要开枪射击，汉尼拔制止了他。

比一般的猪要健壮得多的黑猪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看着那长长的獠牙和小眼里闪现的凶光，即使是加百列也没办法淡定，他略带紧张地看向汉尼拔，希望他能想出让他们逃命的方法。

“嘘。”汉尼拔给了加百列一个安抚的眼神，食指竖起放在微微上扬的唇上，当他们安静下来时，左侧因为受伤而发出低吟的科德尔就被显露出来。

每次进食都有惨叫声做配乐的黑猪循着血腥味和声音向着科德尔的方向走去，竟是绕过了站在它们行进路线上的两人。

看着这一幕，加百列也便大概明白了，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他好奇的移动视线看着科德尔的方向，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好巧不巧的，科德尔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只猪鼻子在他身上拱来拱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因为曾经亲眼见过那些黑猪们吃人肉的场景，科德尔哪敢让它们靠近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是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墙上爬去。只是他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因为疼痛和恐惧，科德尔惊叫出声。原本只是伸着鼻子拱嗅，便是这几声惊叫，黑猪们像是得到指令般，张开大口向着科德尔咬去。獠牙轻易的刺进血肉。顿时科德尔的惨叫盖过了黑猪们尖锐响亮的呼嗜声。

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黑猪们专心地享受着它们的食物，一旁的卡洛也没被放过。围成两个大圈进食的黑猪一旁，加百列与汉尼拔对视一眼，轻轻松松地离开了猪圈。

“科德尔。”梅森从瞌睡中醒来，转动着脖子，坐在轮椅上睡着让他的脊柱非常难受，“科德尔我的晚餐准备好了吗？我可等不及要看着莱克特医生的手指出现在我的餐盘上。”

“科德尔！”没有得到回应的梅森有点生气，他大声地喊着他的男护理的名字，却看见阿拉娜从房间外走来。

“科德尔不在这儿。”阿拉娜说道，“我刚刚听到猪圈那边传来惨叫声，他应该在那儿。”阿拉娜没有说科德尔可能会有的下场，毕竟他对上的可是汉尼拔啊！

“哈哈，很好！”梅森只要想到那惨叫是从汉尼拔口中发出的，他便浑身都战栗兴奋起来，这时他的妹妹玛戈来到他的身后。

“我找到你的代孕者了，梅森。”

看着玛戈下眼睑上晕开的眼线，梅森高兴地笑了起来，声音怪异难听，他直直地看着他的妹妹说：“是你的代孕者，玛戈。我保证过我会给你一个韦尔热家的孩子。”

“是的，你做到了，”玛戈的死死地看着梅森，梅森却只是笑，“咯咯”的声音从他的喉头发出，失去了咬肌的他只能发出这样渗人的笑声。但这并不妨碍他声音里的恶意，玛戈不打算再在他面前退却，她再也不想再忍受，“现在我已经得到了所有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

“你无法杀死我，你会失去一切。”梅森的父亲没有给玛戈留下任何东西，如果梅森死了，韦尔热家族没有其他男性继承人，整个家族的遗产会被捐赠给南美浸信会。这就是梅森敢肆无忌惮地欺负妹妹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玛戈都不会让他死，除非她想一无所有。

“但是会出现新的继承者的，你的，我的，当然更多的是你的。”玛戈耸了耸肩，用梅森自己的话回敬他。

梅森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但是渐渐地他有些不确定了，她们的眼神太过淡定，就好像一切在计划中一样。

“你知道如果我们用电动驱牛棒来刺激你的前列腺，会发生什么吗？还有你以为你刚才是怎么睡着的？”阿拉娜说道，“汉尼拔知道，这是他的提议。”

“你到底是谁的人布鲁姆？！”从阿拉娜口中听到汉尼拔的名字是梅森从来没想过的，当塞勒斯出现时，梅森以为阿拉娜是塞勒斯派来的，目的是借他的手杀了汉尼拔，带回埃里森家族的继承人。虽然不能对可爱的小加比下手有些遗憾，但塞勒斯的面子不能不给，大不了过几天让科德尔杀了阿拉娜就是。可阿拉娜又是什么时候成了汉尼拔的代言人了？

“汉尼拔是个很可靠的盟友，又有绅士的优雅，和他做朋友总比和你要好得多，你说是吗，梅森？”阿拉娜拿着一根试管，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的浊液，梅森不敢想象他刚才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你死定了，布鲁姆博士！”恼羞成怒的梅森掏出一把□□，但身旁的玛戈动作比他更快，只见这个从未被他放在心上的妹妹如同护崽的母狮子一样扑了过来，残疾多年的梅森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很快阿拉娜也加了进来，她和玛戈合力打破了鳗鱼池的玻璃，将梅森推了进去。

她们按着他的头，不让他浮上水面。性情凶猛的鳗鱼因为领地遭到侵袭而撕咬着梅森的脸部，两个女人死死地按压着梅森，直到他因为溺水而张开嘴巴。滑腻的鳗鱼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它喜欢钻进食物的腹腔，先从内脏吃起，一点点蚕食，等到将食物的内里吃空了，它在钻出来，寻找下一个食物。

清澈的池子渐渐被鲜血染红，玛戈瘫坐在池子边缘，一眼不错地看着池子里的梅森。

汉尼拔和加百列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梅森已经死了，玛戈双眼发直，显然没工夫搭理他们，倒是阿拉娜一脸自然的和汉尼拔打招呼。加百列这才看向汉尼拔，语气冰冷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麻烦总会来的，区别只在于就是是我们主动解决麻烦还是被麻烦找上门。解决梅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相信你会想亲自去看看埃里森家族是什么样子。”汉尼拔说了句他曾经在莱克特庄园说过的话。加百列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汉尼拔便知道他的火气不仅没消反而越集越多，不过汉尼拔知道这是必经之路，他必须这么做，幼鹰会被父母赶出巢穴，自由的翱翔天际，而伴侣却会等待着倦鸟归巢。

“或许你会觉得我的手段过于激烈，但你知道的，我总是这样。”汉尼拔开诚布公地说。

“那感情我还得谢谢你？感谢你隐瞒了十几年我的身世？感谢你让我经历的这一切？”加百列嗤笑道，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耍了一通一样，而这却是他自己活该。

早就该知道汉尼拔是什么样的人，早就提醒自己要警惕，却还是信了他，相信了他情话，相信了他是真的把他放在心尖上。

可事到如今，事实证明，汉尼拔这样做或许只是因为好玩？

就像汉尼拔说过阿拉娜和他无关一样，可是现在呢？他们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真的只是老师和学生那么简单？

汉尼拔没有回答加百列的质问，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当他看到加百列瞟像阿拉娜的眼神却不得不开口了，他并不想加百列对他有这种误会，于是他张了张口说：“阿拉娜一开始确实是帮塞勒斯・埃里森做事，只不过后来她主动找上我……”

“是的，因为玛戈，”阿拉娜感觉到了他们之间不太和谐的气氛，于是接过话头，半解释半真话地看着微微失神的玛戈叹了口气，“我没办法不帮助她，即使要杀死梅森，我也愿意。”

听到阿拉娜的话，玛戈仰起头看着她，本以为再也不会流泪的玛戈，眼前却模糊了起来，直到阿拉娜弯下腰，搂住她时，她终于放声大哭。

汉尼拔亲自处理现场，梅森的尸体被捞了上来，他的内部已经空了，只剩下皮和骨头，他将自己的头发连带着少许皮肤扯下来弄进梅森的指甲里。加百列站在一旁抱胸而立，他只是冷漠地看着，他想看看汉尼拔接下来到底会怎么做。

很快加百列就知道了，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屋子里还活着的四个人一齐看向窗外。

加百列当先走了出去。不知何时起天上下起了雪，天色越来越暗。他的目光扫过停在院子一角的汽车，里面的人包括可能是他祖父的老人被他牢牢捆住，看见他们出来老埃里森先生瞪大双眼怒气冲冲地看着加百列，张着嘴在呼喝什么，只可惜此时谁都没空理会这个马里兰州的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