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正文完结

威尔站在一楼大厅里，他不知道自己还在这做什么，明知道加百列和汉尼拔一定有所谋划，而他无法阻止。

在这种时刻，威尔前所未有的想念杰克，那个前BAU主管有着机敏的观察力和撞破南墙都不回头的勇气，没有了杰克的FBI就好像温吞的老猫，只能眼睁睁看着连环杀人魔逍遥法外。

看到市长从电梯里出来，威尔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卡维尔女士，”威尔喊道。

凯萨琳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停住脚步，边走边开口道：“我记得你，格雷汉姆探员。”

“这是我的荣幸。”威尔低了低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在这么多人瞩目的情况下和人群视线中心的市长阁下对话，“不知道加百列……”

“鉴于他的身份，他将会暂时和莱克特医生关押在一起，有什么事等查清楚案件再说。”凯萨琳走出大楼，略显急躁地绕过威尔带着梅瑞狄斯坐上汽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格雷汉姆探员还是回家吧，我记得你并不负责此案。”

威尔苦笑着看着市长的座驾远离，车速非常快，似乎她有什么急事。

身后的大楼里有数名警察跑出，威尔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就听一声巨响从大楼内部响起。

巨大的爆破声令威尔只来得急捂住耳朵趴在地上，一扇不知道从哪飞出的窗户掉落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飞溅的玻璃碎渣在他手臂和脸上留下无数道细小的伤痕。

头晕目眩的威尔茫然起身，街道上的人们惊恐地捂着嘴看着那栋一分钟前还无比正常的大楼，楼里陆续有受伤的警察互相搀扶着从里面出来。

威尔仰头看着冒着灰烟的大楼，耳鸣让他听不清声音，周围的一切如同幻觉，他突然逆着人流，往里面跑去。

途中有人想拉住他，却被威尔躲过，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敏捷。

电梯肯定是不能用了，幸好这楼也不高，威尔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凭着一股他也说不出从哪来的倔强冲到五层――关押汉尼拔的地方。

这里比楼下的烟要大得多，刺鼻的气味冲击着鼻腔，威尔用袖子捂住鼻子，朦胧地尘烟中只看到有两名警察互相搀扶着往楼下走。威尔绕过他们向里面走去。

不过也没走几步，他湖绿色的眼眸突然紧缩，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又往回跑。

一直追到二楼最下层他才追到刚才擦身而过的那两名警察，此时楼里的人群几乎已经跑光了，从威尔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象判断，并没有人受到很严重的伤害。他也是刚刚在楼上才反应过来的，这次的爆炸仿佛就像是一场有预谋的演习。

“莱克特！”威尔大喊道，过于激动让他不小心吸入了浓烟，威尔剧烈地咳嗽起来，但值得他骄傲的是那穿着警察制服的俩人停了下来。

“这里有两个莱克特，你在叫谁？”戏谑的声音带着熟悉的低沉性感，尽管看不清楚那张被涂抹得看不出本来相貌的面容，但威尔可以想象得出，汉尼拔此时一定正在微笑――幽默诙谐，带着老牌绅士的优雅。

那名个子较高的叹了口气，“你怎么不进去看看，我自认为那个现场伪装得很棒，至少看过的人都信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丢下重犯自己逃命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威尔咬牙道，“你不是说过你是来解救他们的吗？”

加百列抬手示意，“所以……这些人不是都活下来了？”

“可是你至少杀了两个人！”威尔快速地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用来伪装成你们的尸体，好让所有人都以为食人魔汉尼拔和他的养子死于爆炸，从此以后你们就可以逍遥法外……”

威尔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加百列，“市长……也参与了吗？”

是了，除了那两名倒霉的，其他的人员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可不像是汉尼拔的风格，而加百列如果只是单纯的要救出汉尼拔他也无法做到。要在救出汉尼拔的同时，做出爆炸的假相，没有其他人协助是不可能的――还必须是权利很大的人物。

加百列再次叹气，他松开了汉尼拔架在他肩膀上的手，耸了耸肩，“我答应过的事可是一定会做到的，何况……我并不喜欢无缘无故的杀人。”

汉尼拔笑了起来，他想他明白了加百列的意思，因为生存的需要捕食猎物，或者因为被挑衅而回击，加百列喜欢这样的丛林法则。所以他不喜欢杀玛瑞莎和艾比盖尔，但不管是在意大利杀死韦尔热派来抓捕他们的人还是弄残迪伦，杀害那些埃里森家的私生子，他没有半点愧疚。

如非必要。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词，也是加百列现在的处事原则。

汉尼拔握住加百列的手，对方并没有抗拒，而是乖巧地任由他牵着。

“威尔，你高兴看见我吗？”汉尼拔问。

“高兴？”威尔愣了一瞬，接着他斩钉截铁地说，“并不！”

汉尼拔低低地笑了，“那么你以后不会再看见我们。”

这是汉尼拔给出的承诺，他的游戏已经结束，虽然过程很曲折，但他已经获得了他的珍宝，没有必要再在原处停留。

威尔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钝，等到那两个背影消失在眼前，他才想到要去追。

可惜当他冲出大楼，消防救护人员正在替伤着处理伤口，远处的警戒线外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却偏偏没有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加百列坐在驾驶位上，旁边是已经脱了警服换了衣服的汉尼拔。

就在加百列启动车子时，汉尼拔握住了他的手。

“汉尼拔？”加百列不解地看着他，他们现在还没有完全脱险，必须尽快离开。

“虽然不合时宜，但我想问的事……之前那对戒指你带了吗？”汉尼拔问得很随意，就好像问的是‘你带了手表吗？’

加百列看着他，岁月似乎停在某一刻不曾改变，现在的汉尼拔和他初见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那眼神更加柔和，似乎充满了包容。

加百列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自己以前并不明白的眷恋，但如今他却清晰地抓住了它。

青年笑了笑，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绒布小盒子，紫色缎面，精致而又高雅。这戒指本来被梅森收走了，汉尼拔后来找了回来，在麝鼠农场加百列中枪，汉尼拔自首前就把它塞进了加百列的口袋里。

从那之后，加百列就一直带在身边。

汉尼拔握着他的手贴到唇边，他们并没有言语，只是默契地从加百列手中打开的盒子里拿出其中一枚戒指，不用看汉尼拔就知道这枚戒指的内圈刻着他的名字。这是他亲手设计，并且将被永远戴在加百列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