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兵之前
“天权王要见孤王?”陵光看着手中的国书,一脸惊愕,“结盟?天璇与天权?之前三国联军都拿a宿无法,天权王这是怕了么?”
魏相上前说道:“天权王既有意结盟,应是畏惧a宿,天璇与天权只隔昱照关,若是天璇被破,天权亦是唇亡齿寒呐。况且如今天璇无力抗争……结盟,已是最好的选择。”
陵光心神不宁地往身边一摸,却扑了个空,这才想起云藏已经被盗走,不禁悲从中来,“那便依丞相所言,修国书与天权,孤王在王城里静候天权王吧。”
执明要远赴天璇王城,国主出行,天权过半兵力皆随王而动,由于人员过多,待执明到昱照关时,也过了不少日子,期间,慕容黎率领瑶光残部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钧天皇城,钧天老臣无力与之抗衡,慕容黎摇身一变,成了瑶光侯,称为当今天下共主最大的依仗。
执明知道这个消息时,眼前发黑,差点没从王舆上摔下来,幸而莫A及时扶着他,“王上!”
“本王……本王没事,继续前行吧,莫让陵光久等了。”
车驾里的执明眼泪一滴滴地从脸上滑落,洇入墨黑的朝服中,不见踪影。
原来莫澜没说错,你我终究殊途。
天下之势变化莫测,a宿攻下了天玑吞并了天枢,久做钧天子民的臣民们对a宿这个番外之邦自然不会那么顺从,玉衡故主拥立蹇宾的大侄子为新的天玑王,在天璇与天玑接壤之地起兵反抗。
不久,执明便到达天璇王城,陵光设宴款待,两王并坐,执明身后站着莫汛,下首便是莫A。
陵光见执明随行的官员里有文有武,且大多青年才俊,据闻天权丞相和上将军也留在昱照关,待结盟事定,上将军便立刻出兵。
陵光不免眼热,想到了早逝的裘振和公孙钤,双眼又盈满了泪水。
“天璇王,本王的郎官曾进献西北胡姬,胡人的音律与中原大不相同,本王带了几个胡姬来让你也听听。”
天璇的好几个老臣都在摇头,天权王果真顽劣不堪,只有魏相觉得执明的目的并非那么单纯。魏相早年曾陪同陵光接待来昱照关出使的执明,当时已觉执明拥有世人难得的赤诚之心,胸怀广阔,才学不俗,与其说他是个世子倒不如说是个自由旷达的少年诗人。今日一见,执明似乎与以前并无不同,不管陵光对他如何,他对陵光一如既往,就像多年不见的朋友。
多年为王,且天权长治久安,执明绝不简单。
胡姬已排开阵势,演唱的胡姬站在正中央,与天璇诸臣想的不一样,这些胡姬虽体态丰腴却不作媚_态,反倒是一脸肃穆,正当诸位疑惑之时,胡姬一开口便震住了在座的诸位,除了天权那边已经听过的人。胡姬演唱用的是胡语,虽不解其意,但歌中的肃杀,征战的苍凉,王者的雄心,狠恨地击中了天璇众臣的心。更别说陵光了。
陵光呆呆地看着演唱的歌姬,眼泪犹如决堤般涌_出,脸上悔恨交加。
执明就着胡姬的歌曲打着拍子,轻声唱和,待胡姬唱到第二节,他轻声问:“陵光,那个雄心壮志,欲争霸天下的你,在哪?”
“够了!”陵光闭上眼痛苦地说。
“裘振死了,你一蹶不振;公孙钤死了,你颓唐依旧……我知道你后悔当初派裘振刺杀启昆,恨自己不争气守不住天璇,保不了公孙钤,苦于国中无将又折损了二十万大军……但是陵光,你还在!你还在天璇便还在!”执明目光炯炯地看着陵光说道,“如今与我结盟,韬光养晦,他朝或可与我二分天下,如何?!”
“执明!”陵光睁开双眼,一双凤目虽浸满泪水,却威仪毕露。
“你终于叫本王的名字了,好,这曲战歌当真值了。”说罢,执明向几位胡姬举起酒杯,胡姬纷纷行礼退下,“还记得本王曾送你的琉璃樽吗?”
陵光点头,让近侍把一直收好的朱雀琉璃樽拿出来,执明也让天权的近侍端出玄武琉璃樽,“这便是结盟的证明了!”
“如今天璇天权结盟,下一步又该如何?”陵光一扫之前的颓唐之态,让魏相等老臣大为安慰。
“陵光莫急,等上几天,天玑那小侯爷和玉衡故主自然会向天璇求援,陵光只需应本王,让天权军去接应便可。”执明从容不迫地为陵光和自己倒酒,“本王可说服二人为你我所用。”
陵光将信将疑,“孤王要那二人何用?”
“哎,话不说白,本王说的自然是二人手上的天玑残部。”执明压低声音说。
陵光端起酒杯与执明对视一笑,一饮而尽。
“耿川,你说过你在天玑当过兵,那这个所谓的天玑王便交给你了。”毓讲⒉蝗然相信耿川,但他确实有难得的统军天赋,实在是个将才,便想着借天玑叛军试一试耿川。
“某定不辱命!”耿川不疑有他,接受毓绞谟杷先锋将军的官衔以及三万兵士,赶往天玑平息叛乱。
耿川站在城墙上观察叛军阵型,他兵书读得不多,但天玑地势平坦开阔,叛军这般把军阵列开……
耿川叹了口气,下令准备好战车,只待城门一开便让几支骑兵队冲阵,尔后战车紧随,步兵在臣下罗列再举进军。
副将略有不解,耿川也只好坦白,“对方看似会兵法兵阵,但某在城墙上所见,皆是一群乌合之众,兵阵也只会摆不会用,与某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干脆直接战个痛快吧!”
果然,叛军的兵阵很快就被骑兵和战车冲乱,溃不成军,几番交战,叛军便鸣金收兵,副将已杀红了眼,正欲追击却被耿川拦下。
“将军!这是剿灭叛军的大好机会啊!”
“你看接应叛军的是何人?他们不是天璇的军队!”耿川策马,遥遥一望,便看到那支军队前方的统帅,那人身着黑甲没戴头盔,虽看不清面容,但耿川可以肯定他绝不可能是天璇的将领。
“天璇军着紫衣……接应他们的人却披黑甲!”副将此时回过神来,“黑甲?!”
“天权人!撤退,快撤!”耿川凭多年经验和预感,立刻下令撤兵回城。
“切!”莫汛驱马至莫A身边,拉弓如满月,瞄准了a宿副将的背心,一箭射_出。
耿川闻风声,大喊一声:“趴下!”
副将本能地伏在马背上,耿川手中大剑一挥,竟当场拦下莫汛的暗箭!
“哈?a宿这将不错啊,见识、胆量、身手……会是二郎的好对手吧。”莫汛倒不恼自己的箭被拦下,反而打趣自家堂弟。
“据闻a宿这将姓耿……探子还未查到其他的消息,不过以我所见,此人日后必为毓阶笥冶郯颍亦是吾王心腹大患!”莫A皱着眉说。
莫汛砸了砸嘴,“可惜了,夜枭那人挖出了我不少暗探,还好儿郎们龟息术熟练,不然还逃不回来了,以后再往a宿安插人手怕是很难了。”
莫A收起愁容展颜一笑,“莫多言了,先送小侯爷和玉衡故主回天璇王城吧!”
“天权王欲起兵,总要有个由头,虽说您是天璇王盟友,但a宿又未正式发兵攻打天璇,天权以何理起兵?”玉衡故主坐在天玑小侯爷身侧,不悦的问。
“本王起兵自然有本王的道理。”执明懒洋洋地倚在座上,拍了拍手,一旁的近侍向玉衡故主呈上一封密函,另一个近侍则是手持木盒走至厅中。
玉衡故主见密函上盖着天玑金印,便把密函交给天玑小侯爷,而小侯爷打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王叔,王叔竟私信于天权王,请求出兵为他报仇?!这……王叔从未与本侯说过!”
玉衡故主亦大惊,接过密函细看,额上冒出细汗,“这……确实是先王笔迹,怎会这样?!”
执明淡定地喝了口茶,不理陵光疑惑的目光,解释道:“世人皆知本王与天璇结盟是以一对琉璃樽为信物,而随蹇宾密函而来的,还有当年本王赠他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