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确定方向

侯止苑的衣服被撕了许多布料，下摆已经不能看了，但前胸、后背有许多被抓伤的痕迹，隔着布料都渗出血。

然而侯止苑忘记了脸上的伤，一直以为还活在黑暗中。眼下顿时慌了神，只能故意装傻，“没事，昨晚和那些兽群抢水不小心刮到的。”侯止苑看起来确实无恙，“霁，你病得很厉害，现在怎么样了？”

“住嘴！我问的是你的脸！”乔霁眼里全是怒意，他好像比侯止苑更在乎他的容貌，侯止苑和他打哈哈他却语气冷如冰渣！像是被冻结千万年的寒冰，坚不可摧！

山洞内一阵阵冷气，寒意更甚于被冰封的雪山之巅！

侯止苑从没见过乔霁这么生气！即便他说要杀了他时都没这么冰冷！

突然间侯止苑就心虚了，尽管转过了身，还是不自觉地捂上了脸。

“霁。”侯止苑一出声才发现原来他的声音比霁更沙哑，不禁苦笑。

“霁，没关系。本侯又不靠脸吃饭，你要是觉着和本侯一起出去丢人，我可以戴一副面具，实在不行，我可以少找你几次，你……”

“闭嘴！”乔霁扶着后面的山墙站起来，脚步浮虚，“你――转过来！”

侯止苑愣在原地，抬脚就要跑！

“侯止苑！你给我转过来！”乔霁一声冷喝！侯止苑立时停住！

“一道伤痕而已！至少还活着不是吗？！你转过来，我不会觉得你丑，更加不会怕你。你忘了吗，君子兰可以治伤，给我看看，我定能治好你。”

幽静的山洞里，听不见呼吸声，只有侯止苑脸上的血滴落在地上的嘹亮声。那一滴滴的落下，仿佛砸在乔霁心坎上……

侯止苑感觉到手被拉住，突然警觉想要甩开！然而这次乔霁比他快！借着侯止苑的力道，乔霁被他带到眼前，侯止苑怕他摔倒，伸手抱住他。

乔霁撞上他的眼，侯止苑的眼里满是惊恐！

那嚣张跋扈、邪魅桀骜的侯止苑何曾有过这样的卑微？！

乔霁感到自己指尖的颤抖，立刻提醒自己恢复常态。

淡漠地抚上他的脸，乔霁清楚地看到那狰狞的伤痕肆无忌惮地往外规律地渗血。伤痕处的皮下肉微向外翻，周围一圈红肿得极为明显！

乔霁突然感到脑中沉重、后背冰凉，全身冷汗直冒！心中翻涌的怒气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侯止苑，亦或是对伤他的那些野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清楚――侯止苑与别人终究是不同的……

“没事的，你脸上伤口不算太深。现在治疗不到午时就能恢复。”

“真的？！”

“你不信我？”

“不。我一直都相信你！”

“那就去空地上坐下，马上开始。”

“那好，霁你先听我说一件事。”侯止苑心虚了。

“什么？”

“就是，那个。嗯～昨天晚上，你流了一身汗……然后我给你擦了身子。没别的了。”

“我知道了。可以坐下了么？”乔霁迟疑片刻，然后表情不变，语气也没变。

乔霁与侯止苑盘腿对坐，侯止苑脸上的伤疤确实可怖！然而乔霁仿佛没看到一般，深深地望一眼他，坚定地闭上了眼。

侯止苑见他如此笃定，心中升起希冀。

很快，乔霁浑身泛起一团团黑气，黑气越来越浓郁，直至包裹两个人！黑暗中，乔霁睁开了眼。每只眼中有三个微红的小点，然后愈来愈红，最后红的发黑！

三个红点开始聚集、融合。最后在瞳仁处汇聚形成一个红色瞳仁！

侯止苑一直没有闭上双眼，眼前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他知道，霁这是和他摊牌了，所以没有阻止他知道他的秘密。

黑气形成一丝黑线伸向侯止苑的脸。伤痕处开始温热，然后有点痒。侯止苑干脆闭上眼随它去。

……

笼罩两人的黑气散去后，乔霁眼里恢复如常。

“怎么伤成这样？”现在侯止苑就坐在对面，乔霁不怕他逃走。

侯止苑笑笑，“昨晚被一只野兽偷袭了，后来血味引来了一群野兽。不过最后它们都被我杀死了，我受的真的只是小伤。”

乔霁不说话，他没有立场说明侯止苑做错了，还是做对了。要不是他发烧，侯止苑也不必如此冒险。

对于刚才的一幕，侯止苑没有问。他知道，霁应该并不想告诉他，让他知道和让他了解是不一样的概念。

“幽兰草虽然是药草，但极为难得。一般来说是不会与那些普通的药草长在一处。”乔霁看天色不早，开始谋划寻找幽兰草的计策。一天不离开幽兰谷就多一分危险。

乔霁正说着，侯止苑一手就摸上他额头，“霁，你已经不发烧了！是吃了药草吗？效果真好。”

“没有。药草不管用。”显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乔霁道：“多留一天蝴廓就多一分危险。我们启辰去找幽兰草吧。”

看着霁没拿下自己的手，侯止苑笑了……

……

两人像之前一样，吃了鱼就上路了。按照乔霁的说法，地势崎岖、虫兽越少的地方极有可能藏匿幽兰草。

侯止苑曾听人说幽兰草就是深谷幽兰，然而乔霁却否定了。尽管乔霁也没见过幽兰草，但深谷幽兰不过是兰花。对兰花他再熟悉不过。

更何况，兰花没有祛毒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