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善解人意

侯止苑见他有些不开心，眼轱辘一转，道：“霁可知，为何那日锦鲤帮我？”

“你对她说了什么？”

侯止苑道：“其实信里也没说什么，就是说我有多么喜欢你、在乎你，她是没机会的。”

乔霁料到侯止苑会这样说，道：“行刑那日过后，锦鲤应知你我之事。她为人直率，即便你不说，她也未必站在叶国一方。”

侯止苑道：“那也要断了她的念头啊。总不能以后还来找你成亲，没完没了吧！”

“你的算计也是没完没了。”

乔霁说的淡然，侯止苑却尴尬起来。

“霁，以后不会了……不会了！不会了！”侯止苑摆手，立刻转移话题，“那个娃娃蛊还有吗？我觉得这个东西不错。”

“我体内的娃娃蛊死了，便没有了。”

乔霁早就吃了解药，他体内的娃娃蛊一死，侯止苑的娃娃蛊也就死了。

侯止苑一双眼满是话，乔霁被他看得无奈，只好道：“起初给你种娃娃蛊只是为了监视你的去向，你很谨慎，来了乔国后从没去过天都。本以为是我多想，打算给你解药杀了你体内的蛊，却在开岁城见你训练士兵，你的身手远远超过预计。所以解药便未给你。”

“所以后来为了与我断绝关系，你自己吃了解药？”

“差不多。”

侯止苑一抬头，只见乔霁脸色有点青，摸了摸他的手，果然冰冷，于是着急问：“霁，是不是冷了？”

这里临近瀑布，十分潮湿，恰好风又大，乔霁被吹得有些冷。

“嗯。”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我给你做饭吃。我去借一个厨房。”

……

侯止苑借的是村长的厨房。村长年迈，人十分慈祥，在村里很有威望。知道这位村长以前是南浦国人，侯止苑便对他相当友善，只是他不道破自己的身份。

村长家的厨房不算很大，但很干净。侯止苑烧饭时，乔霁如往常一样坐在桌前，静静擦拭他的冰萧。

冰萧最近有些怪异。乔霁总是看到冰萧里有血丝，一眨眼血丝又没了。乔霁分不清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冰萧的问题。索性不管它。

侯止苑亲自动手烧了丰盛的午饭，一顿饭下肚，乔霁才不感到冷了。侯止苑奇怪道：“按理说七月当很热了才是，怎么这里的气温那么低？山脚下就异常，没想到这里也是。”

乔霁走在回去的路上，步伐不紧不慢，偶有打招呼的热情村人，乔霁也都一一点头。走到家里，乔霁才道：“因为阵法使得气候有变。”

侯止苑突然想起小楼，那里的桑葚估计也是因为阵法。于是侯止苑心里很是惊讶，这阵法竟能控制整座山，简直太神奇！

――果然还是霁的阵法比我的轻功厉害啊！

……

白鹅村的村民对乔霁十分崇敬，村里人自听说乔霁受到乔皇迫害失踪后，便人人焦虑万分！后来见到侯止苑发间的木簪才安下心。

对于乔霁和侯止苑的关系，村里人表示支持。因为他们相信，能让公子以性命相待，绝对不是侯止苑虚情假意就能做到的。

既然不是虚情假意，他们就会举双手双脚支持！

见到侯止苑后，他们更加确信侯止苑对乔霁的情意。所以知道侯止苑拿这些食材给乔霁补身子，他们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给他。

最终，村里人一分钱也没要。

……

乔霁来白鹅村就是为了见见这些村民，下次来可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已经见过，两人便打算明日启辰去乔国。

回到家，已是日暮西山，桃花的殷红和阳光的熏黄都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河面荡漾着波纹，踩着它欢快的节奏奔向前方。

侯止苑闲来无事，便坐在木板上看着脚下的湍急水流。仿佛一切都能被水流带走。

乔霁坐在侯止苑身边看着风中吹落的桃花，忽而兴起，将冰萧放在唇边吹响。

清脆的萧声像流水，清幽婉转、恬静空灵。传到侯止苑耳里，拂去他心里的杂念，天地间便只剩下彼此和这绝美的景色。

侯止苑侧头看着乔霁的容颜，他闭眼用心吹奏，风儿缓缓吹过他的脸颊，使得些许黑发飘扬，他的发上、肩上吹落几片绯红桃花，与玄衣一同摇曳在侯止苑的眼眸。乔霁这么静，这么轻，侯止苑小心的把此刻这绝美的画面画在心里……

一曲毕，乔霁放下冰萧。

“霁……”侯止苑声音很轻，“谢谢你把煞组织赠我。”

乔霁看着天边那快要落下的夕阳，良久方道：“既然已经赠予你，便只有你有权利奖惩。”

“霁，煞组织我是万万不会要的。我答应他们，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所以霁若要惩罚他们，对我来就好。”

侯止苑话说完，乔霁沉默的时间更长。就在侯止苑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才道：“若不是他们，我们不会有今日，就算功过相抵吧。”

“霁，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善解人意？”侯止苑知道他破例是因为自己。于是桃花眼闪亮亮的。

乔霁唇角淡淡一掀，道：“有一人。”

侯止苑笑道：“除我以外呢？”

乔霁再次闭上眼，感受着山水的清幽。声音轻柔，“一人……足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