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喝药

侯止苑去接待异族女子时，乔霁脸色苍白的回到卧房。煞宫端着一碗药等在房中。

“煞宫。”乔霁轻轻唤一声，煞宫就出声了。

“公子。”

煞组织在战场做后援，乔霁唯独将煞宫留在身边。侯止苑也觉得这样很保险。

“明日不必熬药了。”乔霁端过来一饮而尽，他从不喝药，可是这次的病，他不敢怠慢。于是亲自写方子让煞宫秘密的抓药、熬药，中药很苦，但他从来不皱一下眉头的喝掉。

“把锦囊拿给我。”乔霁道。

锦囊是当初图界死前留给乔霁的。后来一直交给煞宫保管。

“师傅说若有一日，我出现与他相同的病症，就打开锦囊，如今看来，我与师傅命运相似。”乔霁苦笑一声，声音无力又苍白。

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张纸条，只写着：雪山。

煞宫突然急切道：“公子，莫不是雪山有药？”

乔霁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样子，他收好锦囊，交给煞宫，“若雪山有药，师傅便不会死。如今我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侯止苑为了我甚至将计划一拖再拖，我怎忍心离开。”

煞宫跪地道：“公子！雪山定有玄机，不妨一探究竟！”

乔霁深吸一口气，道：“若寻不到解药，只怕不能活着回来。到时，侯止苑该如何……”

煞宫久久不语。如今侯止苑正是用人之际，公子的离开无疑是打击。再者以侯止苑对公子的在乎，一旦知晓公子身体的秘密，定无心作战，这样一来，天都不攻自破……

“煞宫，收拾一下，明日启辰去西域。”乔霁打破这压抑的气氛道。

“是……公子……”煞宫的身影消散了，乔霁突然发现，煞宫的背影，那么惆怅……

乔霁笑了。

他想：看来这世上，不仅仅是侯止苑在乎着自己的生死……

……

侯止苑谈好事情后，已经是下午了。乔霁午睡醒来，就见侯止苑坐在床边看《商》。

夏季少雨，太阳的光芒总是刺眼，此刻坐在身边的侯止苑沐浴在这火辣的阳光中，似乎变成了那束光――刺眼。

侯止苑看得入神，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眼睛飞转思考什么……

乔霁醒来也不动，就默默看着他这安静的样子。看着看着，觉得心里发痛，好像有无数悲苦侵袭在全身每一处。

痛到窒息时，乔霁抓住侯止苑正要翻页的手！

“霁，怎么了？”侯止苑见到他眼里的凝重，呼吸一下焦急起来。那双眼里饱含太多未知的恐惧，他躺在床上，只有几寸的距离，可那一瞬，侯止苑却觉得两人隔着的是无法跨越的距离。

乔霁眼里的情绪褪去，只余下清寒明澈，“侯止苑，若我不在你身边，你定要好好活着。”

侯止苑眼里慌乱，扯开嘴角，声音微颤道：“霁，你什么意思？”

“从西域回来后，你要去天都，而我留在乔国。到时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备战。”

乔霁闭上眼，藏住眼里的哀伤：侯止苑，若我先你一步而去，你要好好活着。这话，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侯止苑听他这么解释，涌出的慌乱瞬间没了。

“当然了，霁还在等我，我怎么可能不活着呢。”他抚上君子兰，轻轻摩挲，温柔道：“霁还记得我说‘如果你说担心我，那么我会活着。’这句话吗？”

乔霁看着他，点头。

侯止苑道：“这句话，永远有效的哦。只要你好好的，侯止苑就不会死。”

“若我不是好好的呢？”

“嗯……那我就不知道了……”

乔霁避开他的眸子，道：“明日去西域，等会我们去趟皇宫见见廓儿。”

“见廓儿做什么？”侯止苑不是不想见蝴廓，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去皇宫。

乔霁道：“布置作业。”

……

乔什御死后，皇宫只剩下悦太后、皇后和几位妃嫔，其余妃嫔都拿了一大笔钱离开皇宫。如今连太监、宫女都少得可怜。

再次来到这里，已是物是人非。侯止苑偷偷看他的脸色，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霁，以后不要来皇宫了，我们把廓儿接到侯府吧。”侯止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因为自己去天都后，霁一定天天忙着各种事，有蝴廓在旁边玩闹一番，是好事。

乔霁平淡道：“不必。”

侯止苑不死心道：“可是你答应要教育廓儿，总不能不监督着吧。”

乔霁道：“廓儿自觉，交给她的任务，她自会完成。”

于是，某人没有借口了。

自乔什御去世后，蝴廓不再如以前那般顽劣。她时常一人沉默的走在御花园，一呆就是半天。她对任何人都保持原先的态度，故不曾有人发现她内心的转变。

“廓儿。”乔霁在御花园找到蝴廓，见她一个人坐在石凳上。

蝴廓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回过神来，“师傅、侯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