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串通与隐瞒

侯止苑道：“霁近来肠胃不好，吃不下硬食。他怕我担心不肯说实情，我想有劳你跑一趟开岁城，也好将实情告之于我。”

叶誉想到乔霁在地牢受过的伤，也有些担忧，于是答应下来。当晚他就把一切事情处理好，第二日一早快马赶去开岁城。

开岁城正处于紧张的备战状态，乔霁练兵更是一刻不得闲。叶誉到达开岁城时天色已晚，但依旧有少数将士在训练，守城的人皆一丝不苟。

叶誉自报姓名后，守卫便放行，似是早有准备。有将士带着他进入营帐，他便暂时住了下来。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作战的号角就吹响。

今日，是攻城的日子。

外面五十万大军已经准备完毕，姜杨、姜柏、李诚安一人带领一支队伍前往茂西城与南坎汇合，南坎率领三十万大军在茂西城外安营扎寨，一直只守不攻，就为了等这一天。

乔霁送他们离开后回到营帐，他一派从容，似对一切了如指掌。

叶誉来到乔霁营帐中，只见他正伏案而书。乔霁总在写东西，一刻不停。时间对于他来说永远只有――不够用。

“若侯止苑知道他一走你就这么拼命，定亲自赶来开岁城。”叶誉打趣道。

乔霁眉眼柔和，淡淡道：“誉太子眼中散布血丝，可是睡不好觉？”

叶誉识趣的结束相互讽刺，转而严肃道：“侯止苑说你肠胃不好。可是御风反噬？”

乔霁眸色一冷，“你待如何？”

“若想如何，现在来的就不是我，而是侯止苑了。还请乔相伸手诊脉。”

乔霁答应侯止苑接受治疗，所以他放下笔。叶誉探着脉搏，眉头越皱越深，沉重道：“只怕你不是不能吃硬食，而是吃不得沾油的食物吧？”

乔霁点头。

叶誉疑惑道：“侯止苑做的饭定放油，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吞下去，而后吐出来。”

他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说“人渴了要喝水”一样。

乔霁原先天一阴就关节疼，好在他会针灸，自己给治好了，现在除了吃饭不方便，哪里都很正常。所以他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但叶誉一听不得不佩服，若是他，定不会这般折腾自己的身体。

“我先替你施针，可缓解眼下的症状。”

叶誉拿出银针，却被乔霁挡回去。

“施针可拖多久？结果如何？”

“至少一月。但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叶誉担忧的嘱咐乔霁，对他而言，乔霁是天下奇人，这样的人早逝，实在太过可惜。

想他幼时医术浅，当年救不活南浦颢凌。如今医术有了突破，竟也治不了乔霁。想到此，叶誉不免难过。

“抱歉，叶誉能力有限……这反噬……只怕无法治愈……”

乔霁释然的安慰他，“人固有一死，自御风那日起，我便知道有如此结局。御风的反噬本就无药可医，你不必自责。”

叶誉向来清心寡欲，但他还未见过像乔霁这般寡欲到将生死看淡的人。

“你回去后，且不要与侯止苑提起我的病情，只说是肠胃不好即可。”

“侯止苑岂好糊弄。”

叶誉打算将乔霁的情况告诉侯止苑，他若瞒着，一旦日后乔霁出了事，侯止苑定不放过他。原本叶誉可以不必考虑侯止苑，但如今为了侯云响，他不能与侯止苑为敌。

乔霁危险的笑道：“你现在身在开岁城，若不答应，可知后果？”

叶誉道：“你又能奈我何？”

“本相是不能杀你，但能让你再也见不到云响。”

果然，叶誉变了脸色，“你以为区区开岁城就能困住我？”

“困住你的，不是开岁城，而是谣言……”乔霁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若你有异心，侯止苑不会让你踏入天都半步。哪怕云响对你有意，你们也不能如何。”

叶誉笑道：“我有无二心，侯止苑心知肚明。”

乔霁也笑道：“你以为，侯止苑是信你――还是信我？”

“这么说，今日我若不答应，就无退路？”

乔霁但笑不语。

叶誉天生自带王者之气，这么多年的医术生涯虽磨去这气焰，但只要想迸发自然还有。而乔霁一向身居高位，自然气势逼人。

两人互不相让，空气顿时凝固。

许久，见叶誉冷静下来，乔霁替他斟了杯茶，才道：“你也不必这么快拒绝。若你答应替我隐瞒，我便应你两件事。”

叶誉暗叹，乔霁果然有手段，于是问道：“哪两件？”

“第一，你若隐瞒，我能保证侯止苑不会找你麻烦。第二，我可助你与云响完婚。”

叶誉道：“云儿不是筹码。”

乔霁摇头，“若顺其自然，只怕等到侯止苑逝世你们也不见得能完婚。”

想到那日侯止苑铁青的脸色，叶誉觉得以乔霁对侯止苑的了解，这话不假。

“侯止苑爱惜云响，自然不会轻易将她嫁人，更何况是仇人之子。若我所料不错，侯止苑此次回去，应对你二人之事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