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曲中全(四) - 穿越之大明女状师 - 停歌月上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88章 曲中全(四)

明日便是皇帝大婚,与上次的马虎敷衍不同,圣上似是很重视这次的婚事,里里外外均打点得十分隆重。

也正因如此,宫人们从上到下都拿到了一份额外的喜俸,皇宫里自然也多了份喜气。

西苑这里仍旧是遗世独立般地安静,两个守门的禁卫军在这大半夜里已有些昏昏欲睡,虽然值夜对他们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已近子时,不知何处飞来一只鹰,唳叫一声后便飞远了。

院里此时进来了两个锦衣卫,这两人一高一矮,高个子的那个他们认得,正是北镇抚司百户赵诚。

“赵百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其中一个禁卫军问。

赵诚看着一肚子的火气,道:“这大半夜的,想睡觉也睡不成……上头让我二人问屋内人几句话!”

两个守卫一听只是问几句话,便放了行。

赵诚他们果然没待太长时间,盏茶后便出得屋来。

“这就走了,赵百户?”

对方闻言并未应声,只轻轻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去。

这二人走到月辉处,高个儿那个一抬脸,帽下高眉深目,竟是段惟!

矮个儿那个,自是杨清笳。

段惟多日不曾见到杨清笳,此时很想一诉衷肠,然而二人尚未脱离险境,此刻也不便多说,只能各自压抑内心的欣悦激动,直奔皇宫后门。

“干什么的?”守门的禁卫军问道。

“奉旨出宫办差。”杨清笳亮出金牌,粗声答道。

看门人见此,不疑有他,便放了行。

杨清笳和段惟出了皇宫,立即快步向西北赶。

走了约莫一炷香,终于看见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停在前面的一片小树林边,像是在等什么人。

车夫见有两个人径直朝这边走了过来,不由对车里人道:“主子,有两个人过来了。”

车里人闻言将车棉帘掀起一角,待看清来人后喜道:“就是他们!”

他打开车厢门招手道:“杨姑娘,段兄弟!”

扬清笳和段惟走过去坐进马车里,车夫一抖缰绳,马车便向城外赶。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段惟并不清楚个中缘由,只知道这是杨清笳救自己出来的计策,他与赵诚换了衣服,上了马车,直到现在看到博迪,整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杨清笳笑了笑:“比起给你讲清前因后果,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先痛饮三杯庆贺一下。”

博迪也附和道:“杨姑娘说得对,顺利逃出皇宫,的确值得庆贺一番!”

他从旁边拿过一个鹿皮酒囊,递给段惟:“这是上好的烈酒,我们叫它‘闷倒驴’,来,干了!”

杨清笳拦住段惟接酒的手,道:“他内伤尚未痊愈,不宜饮烈酒,还是喝我的这个吧。”

杨清笳说着也递给段惟一个酒囊,后者从善如流地接过。

段惟脱出宫闱,又得杨清笳在伴,此刻心中无比快意。拿着酒囊与博迪碰了一下,便“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儿。

杨清笳见他将酒喝了大半,便接回酒囊,自己却不喝,只拿在手中道:“博迪的身份,想必你还不清楚,他就是鞑靼王子。你失踪那段时间,他留给我一只海东青作为信使。一个月前,我收到博迪王子的来信。”

博迪点点头,接过话头,简单解释道:“我打听到土默特部已经知道了绰罗斯部有两名王子一生一死,均在大明皇帝手中。所以他传信给你们的大明皇帝,想要结盟。条件是斩草除根。土默特部的巴斯罗特为人野心极大,他与大明结盟是虚,想要统一瓦剌而后与明朝合兵并我鞑靼为实。我把消息传给杨姑娘,后来收到回信后,我方知段兄弟便是那位瓦剌王子,这可真是巧得很!于是我二人合计一下,便决定救你出皇宫。”

杨清笳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段惟闻言抱拳道:“大恩不言谢,段某欠王子一个人情。”

“诶~”博迪摆摆手:“咱们都不希望再起战事,何况杨姑娘过去也于我有恩,这次算是一并还了。”

听见这话,段惟忍不住偏头看杨清笳,后者也正带着恬淡的笑意看着他,仿佛他是这世上唯一值得放注目光的人。

“额……我酒喝多了,出去透透气儿,你们俩慢慢聊!”博迪一向粗中有细,他见这二人目光缱绻,顿觉自己有些碍眼,便起身走出车厢,与车夫坐到一处。

偌大车厢里,此时只剩杨清笳和段惟。

“我……”

段惟刚开口却又顿住,他想要说的话太多,一时间反而不知应先说哪一句。

杨清笳轻轻一笑,接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说几句话了。”

段惟杂乱躁动的心顿时平静下来,笑了笑,剑眉轻展:“是啊,每次你我并肩,下一刻便总是要分离,怪得很。”

“生离别,忧从中来无断绝……”她嫣然一笑,道:“或许你我相遇,注定是忧多乐少吧。”

“我让你担心了。”段惟以为对方还在为过往的事而心悸。

杨清笳黑白分明的双眸望着他,只道:“我看到你现在平安无虞,就放心了,其他都不重要。以后不要再冒险了,照顾好自己。”

段惟觉得对方的话说得有些奇怪,便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温声道:“有你在身边,我再不会与人争斗让你担心了。”他顿了顿,又道:“如今我们自由了,我带着你云游四海好不好?我们去塞北牧马,出东海游履,还可以去南疆……”

他每说一句,杨清笳便哑声回答他一个“好”字,仿佛再晚一刻,他憧憬的那一切,便会沦为虚论浮谈。

段惟本不是多话之人,过去即算坦明心迹时,也从不曾如此直截了当。不知怎地,他格外珍惜此刻,更想要将心底埋藏许久的肺腑之语都教她知道。

然而还未等段惟一舒胸臆,他却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晕眩。

段惟抬眼看,视野里的杨清笳开始模糊起来,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似远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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