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算起来,这是周言第二次开韩铮的路虎,不能说轻车熟路,脚下不会抖倒是真的。周言觉得自己的心态真是挺好的,从前开过送货的几万的面包车、现在一百多万的路虎和丁一钊几百万的法拉利一个开法,稳抓稳打的,虽然爽,也没换个引擎就得瑟。
韩铮坐在副驾驶上,本来戴着墨镜闭着眼,听见这话把墨镜放下一半,转头嘲笑他:“不这么开怎么开?你有本事开着上天。”
“别了。”周言的嘴角翘了翘,斜了他一眼,“我怕一脚油门下去跟着送你一起上天了。”
从医院开到周言家一个半小时,午后的阳光很刺眼,透过车窗照射到皮肤上,灼热刺痛。才开了没一会儿,韩铮就把墨镜取了下来,趁着一个红绿灯的停顿,侧身帮周言戴了上去。
“第二次借你墨镜了,事不过三。”韩铮顿了顿,说,“送你了。”
周言一愣:“无功不受禄啊铮哥。”而且这牌子的墨镜……丁一钊也有,他知道的,可贵。
“当你的工钱了。”韩铮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接下来好好给我洗衣做饭,小媳妇。”
“滚!”这时候绿灯恰好亮起,周言瞥了他一眼,一脚油门下去。
到周言家的时候快两点,两人还没后吃午饭。周言把车停在家门前的场院里,然后开门下车,扶着韩铮老大爷下来。
周言在掏钥匙,韩铮低头看了看那张周言走之前贴在门口的纸,浸过雨水已经烂了一大半,依稀能分辨出之前的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歇业五天”,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下面又多了一行小字,用细细的红笔写的。
――“掌柜是智障!”
韩铮笑得伤口都痛了,勾着周言的脖子叫他:“智障掌柜的。”
周言忿忿地把那张纸撕了下来,揉成团远程投射进大门口的一个破竹篓:“笑个屁。”
韩铮扬了扬眉:“谁写的?”
“村里的小屁孩,也不知道家里怎么管的,三天两头来我这捣乱……”周言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赶忙往院子后面的一小块田里走。
“我|草草草草草!!!”
虽然早就猜到了破田颗粒无收,可那群小兔崽子也未免太狠了,连菜根都给他拔了!
周言回到屋里,有点泄气地一屁股坐上布满灰尘的躺椅上,旁边的韩铮呛得咳嗽了一声。
“菜也没了,本来还想给你做菜饭。”
“不是小珍妈给了你一篮子草鸡蛋吗?做蛋炒饭吧。”韩铮轻轻踢了他一脚,皱眉,“都是灰尘,去打扫卫生。我来做饭。”
周言看着他,迟疑:“你行不行啊?”
“你自己也是男人,怎么能问男人这种话。”韩铮“啧啧”两声,叹气,“原来你觉得我不行啊。”
周言:“……”
能不能别有事没事乱开车?!赤果果的调|戏良家妇男啊!
他们走之前几天韩铮托付大彭给她约了心理医生定期治疗,小珍妈舍不得周言,也没什么好给他的,就把老家亲戚前阵子拿来的草鸡蛋硬塞给了周言。韩铮把它们一个个放好到冰箱里,顺便把冰箱里的所有硬的可以砸死人的食物都扔了。
他之前没仔细观察过周言的厨房,这会儿要撂挑子干起来,一会儿这个找不到,一会儿那个找不到,时不时冲着楼上拖地擦玻璃的周言吼两声,回音响彻整个大宅。
有点吵,有点不方便,但是他觉得很温暖,那种那个人触手可及的感觉,让他极有安全感。
韩铮做了一锅蛋炒饭,用冰箱里的余料煮了一大碗榨菜海带汤,看着寒碜了一点,不过味道挺香,特别是现在他饥肠辘辘,没有偷偷先干掉一碗全靠忍。
厨房里的温度很高,韩铮穿着的黑色薄背心全都湿了,额头上还不断有细密的汗水冒出来。饭出锅盛到一半,身后忽然贴上来一具同样热乎乎的身体。
周言的手搂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劲。
韩铮的喉结一动,手上的动作停住,然后把锅铲放下来,微微偏头:“热。”
“嗯,我也热。”他的鼻子蹭了蹭韩铮的皮肤,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你他妈怎么这么高……”
韩铮闻言憋着笑用手松开了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过身亲了亲他的鼻子,眼睛里满是笑意:“哥没骗你,真的热,还有一股汗酸。”
第一次这么主动贴上来就被嫌弃的周言“很不高兴”地走出了厨房,等到韩铮刷完锅把碗筷端出去坐下,周言已经洗完澡下楼了。
换了一身白T短裤,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不仅没有一点汗味儿,还散发着一股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
周言挑衅地看了韩铮一眼,一边给自己盛汤一边冲着摇头:“你也去洗个澡吧,闻起来像馊了的黄瓜。”
韩铮:“……”
饭后的碗是周言洗的,韩铮被他催着去洗澡,等到洗完出来不见周言的影子,韩铮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直接往周言房间走。
周言的房门大喇喇开着,他没穿上衣,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手柄,死盯着电视屏幕,表情狰狞。
――看来战况挺激烈。
韩铮从电视机前走过去,周言皱眉,紧张兮兮地喊:“别挡着别挡着……我靠!”他扔下手柄,惨叫一声,“我死了。”
韩铮坐在他床上,照着他光|裸的背踢了一脚:“没装空调?”
“没有。”周言转头看他,“你热吗?我也热,又出了一身汗,澡都白洗了。”
韩铮双手往后衣领一揪,用了两秒,也把T恤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上身,他坐到吹灰的摇头扇前凉快了会,有点迟疑地说:“明天去买空调吧。我们一起。”
“行。”周言回答得出乎意料的爽快,一边伸手不老实的摸了摸韩铮的腹肌,笑得心神荡漾,“哎铮哥,你这架势,真像要和我白头到老。”
他的笑带着点痞气,眼神却意外的真诚饱满。
韩铮也看着他,头发上有一滴水滴落到他的鼻尖上,然后被风一吹飘到了不知哪个角落里。
这个氛围真应该做点什么。
就是太热了,热得人欲|望全无。
周言给毛毛打了个电话,让他当跑腿去买两根冰棍,等到两人打完一盘游戏,毛毛刚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