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际泛白。

盛母下了夜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检查了一下水管，没什么问题，她才松了一口气。

以至于太急，都没注意到，门口多了一双男式的黑色皮鞋。

看到穿着有些褶皱的白衬衫从盛瑶房间里出来的程逸时，盛母一愣。倒是程逸最先反应过来，笑着道:“妈，你下班了？”

盛母掩嘴笑，嗯了一声，随后又道:“瑶瑶还在睡？”

程逸的视线瞟了一眼隔壁房间紧闭的大门，顿了顿，点头。

盛母一下就想到小夫妻分房睡了，脸上挂上慈祥的微笑，“程逸啊，你先去洗漱吧，我去叫盛瑶起床，然后吃早饭。”

程逸还没来得及点头，盛母就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房间里。

盛瑶正趴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身上的被子早就卷到一边，两条又白又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但是那张素净的小脸却压在被子里。

盛母挽起袖子，对着盛瑶的屁股就是两巴掌，给盛瑶打的一愣，猛的惊醒，撑起脖子，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又埋回了被子里。

闷声道，“妈，你怎么上个夜班还上嗨了？”

盛母走到床边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映进屋子，照在盛瑶的身上，盛瑶皱了皱眉头，用手挡了挡阳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昨晚程逸睡家里了？”

盛瑶嗯了一声，坐起了身。

程母坐到床边，视线扫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暗红色饰品盒，直接倾身拿了过来。

“我看你和程逸相处的方式吧……不太自然，你跟妈妈说，你是不是嫌弃程逸……不行。”盛母打开首饰盒，看到里面躺着的一对珍珠耳坠时，眸光一敛。

盛瑶没注意到盛母的表情变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用力过大，眼睛里闪过泪光。

不自然？

能自然才怪呢！

他转了转眼睛，刚想开口，就听见盛母举着手中首饰盒问:“程逸送你的？”

盛瑶摇摇头，把昨天见程母的经过讲了一遍。

盛母听完之后，只是把盒子扣了回去，放回床头柜上，“起床吃饭吧。”

说完，出了房间。

盛瑶一愣，这就放过自己了？不像盛母的办事风格。

显然，盛瑶想多了。

早餐桌上静谧安然，盛瑶和程逸坐在一边，盛母自己坐一侧。

电视上播着早间新闻，男主持人标准的普通话发音中，还夹杂着汤匙偶尔磕到粥碗的声音。

盛母抽了张纸，擦了擦嘴，正式的说了希望盛瑶搬到程逸家的问题。

当时，盛瑶刚剥好了一个鸡蛋，还没来得及送到嘴边，手一抖，白白嫩嫩的鸡蛋直接滑到了桌子下面，越滚越远。

盛瑶在盛母几乎能吃了她的目光中，默默的起身把鸡蛋捡了起来，拿去厨房冲干净。

出来的时候，早餐桌上盛母和程逸不知道说了什么，盛母笑的格外开心。盛瑶坐下来，把鸡蛋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耳边传来盛母和程逸交谈甚欢的声音，盛瑶心里有些泛酸，就好像她才是外人，程逸才是她儿子。

绝对的亲妈！

但是还好，盛母没再提让盛瑶马不停蹄的搬走这件事，盛瑶偏头看程逸，一定是程逸跟她妈说什么了。

似乎是感觉到盛瑶的视线，程逸也偏过头，看向盛瑶，眉梢微挑，眼神中一片戏谑，盛瑶撇撇嘴，无声的回了两个字，“贱人。”

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盛母拍了一下手背，“挤眉弄眼的干什么，赶紧吃完出去，我还得补觉呢。”

盛瑶:亲妈！

两个人吃了饭，一起出门，一上车，盛瑶就看向程逸，“你跟我妈说什么了？我妈不让我走了。”

程逸发动车子，视线一直停在倒车镜上，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档杆，道:“听你这着语气满满的失落啊！”

盛瑶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不再吱声，她就是欠的。

“我跟妈说，等两家人一起吃过饭之后，你再搬过来。”车子驶出小区，汇入主干道。

盛瑶皱眉，视线从喧嚣的马路转到程逸身上，“我们还要离婚呢，怎么能住到一起？”

程逸笑，阳光照在他的袖扣上，折进她的眼，她顺势收了视线，不再看他。

“盛瑶，你别忘了你得对我失去的处-男之身负责。”

盛瑶红着脸:她……不是喝多了嘛，否则怎么会睡他啊！

其实，她和程逸算是一夜情。

但是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一夜情，他们之前是认识的，第一次就是两年前，而且孽缘还不浅。

但是她绝对没想到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就上了床，扯了证。

那天盛瑶经历了又一次失败的相亲之后，她也不想回家，干脆跑去了景都的一个酒吧区。

常言道，借酒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