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高考②
距离高考倒数二天,班主任在班级扣扣群里说发了个超大的表情,一只手拿了一束花,花还在闪来闪去。
张明晨第一个冒泡说:哇,我的眼都被快闪瞎了!
立刻就有人接着冒泡,说:张明晨你还活着呢?!
班主任在群里问:张明晨,李莫寻把转考证给你没?明天考试你参加吗?
张明晨就匿了,班主任在群里面唠唠叨叨的一大堆话,交代就剩两天啦,想学就学,不想学就别学啦,反正是死是活你们自己也清楚。
我觉得这话怎么这么颓,班主任继续说了一堆,强调最后两天随便看看书就行了,不要再找他问题了,他不会理你的。
我也觉得最后两天,应该放松一下,至少不该向之前那样,一直高强度的学习。
但是在距离高考只剩下一天的那天早上,明明打算好了睡到七八点自然醒,结果一睁眼,天是亮的,手机摸出来一看,五点四十,还是平常起床的那个时间。
这个点很静,没有人的声音也没有车来车往的声音,鸟叫声比较多,我听了会儿有喜鹊、麻雀、戴胜,还有不知名的,心里数了会儿鸟,一只鸟,两只鸟,三只鸟……
数到了一百一十二只了,翻了个身,还是没一点困意,就看到顾庭生睁着眼在发呆。
我们两个两双眼睛对在一起,顾庭生摸摸我的胳膊,小声说:“还早着呢,再睡会儿吧。”
我“嗯”了一声,闭上眼,抓过他的手搁掌心里握着,过了好一会儿睁开眼,顾庭生眼睛也还是睁着的。
“大哥,你也再睡会儿。”我对顾庭生说。
说完我们两个互相看着对方,最后叹了口气,顾庭生说:“大哥睡不着。”
我说:“睡不着了。”
两个人在床上硬是躺到了六点半,其间我控制不住脑子,自动默背起来了历史。
中间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道数学题,开口问顾庭生拉格朗日定理。
顾庭生张嘴就解释起来,说了一半他看着我:“高中又不考这个。”
“有的题超纲,会用到这个定理。”
顾庭生看着我,整个人眼神都是无语的,我还很认真的对他说:“每个类型都有一道难题,有的就会超纲,我觉得这个定理我还是记住比较好。”
“杨小露。”顾庭生喊了我一声。
我应了声:“叫我――”
顾庭生在我额头上“啵”的亲了一口。
“――干嘛?”我摸摸额头,情不自禁的笑,伸出手去勾他脖子,想亲回去,顾庭生就从床上跳下来跑了。
我在床上又躺了会儿,才拍拍自己脑袋,也觉得都这个时间了,还想什么难题,随便拿着书看看历史政治小故事,松松脑子才对。
顾庭生嘴里塞着牙刷,他靠着卧室门边,嘟囔着问我:“早饭吃什么?”
我躺在床上说:“随便。”
顾庭生说:“随便是什么,那吃面包喝牛奶怎么样,我煎两个鸡蛋。”
“不要。”我翻了个身子,趴在床上抗议,“不要面包牛奶,要喝粥,绿豆百合粥,培根煎蛋。”
顾庭生:“你不是说随便吗?”
“嗯。”我从床上跳下来,顾庭生转身往外走,我就追过去从背后跳起来挂在他身上,对着他耳朵说,“随便是不好的,我决定还是不要随便了。”
“杨小露!”
顾庭生含着牙刷泡沫含糊的喊,但还是空出一只手托住我的腿,我弯着脖子脑袋枕在他肩膀上,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眯着眼打了个呵欠。
顾庭生一路背着我刷了牙,又把我的牙刷杯接了水,牙刷挤上牙膏,他看了看镜子,我下巴垫在他肩膀上,镜子里我看到自己亲了亲他耳朵。
镜子中的顾庭生眉眼英俊,刚刷过牙嘴唇很红还带着一股水汽,他咧开嘴笑了,拍了拍我屁股,对我说:“赶紧刷牙洗脸吧你,你再磨蹭磨蹭,早饭也做好了。”
我搂着他脖子,蹭了蹭他的脖子和脸还有耳朵,声音还带着股迷糊劲,我对顾庭生说:“再背一会儿,再背一会儿我就下去。”
顾庭生就背着我,我们两个在浴室磨蹭了好一会儿,等他跑去厨房做早饭,都已经快七点了。
我也想过男生和男生谈恋爱,应该会比较爽快直接,因为男人和女人确实缺乏了“柔”这个元素,两个男人之间是硬的,硬邦邦的**,直来直去的思维,但是真的谈了,一点也不硬。
我发现我好像一下子就年龄倒退,我变成了一个小男孩,总是想抱住哥哥或者被哥哥抱着,想对他撒娇,想让他陪着我。
我想自己上辈子小时候都没有这样过,上辈子小时候的我真的是个很冷淡很缺乏感情的孩子。
比起我缠着大哥陪我玩,更多的是顾庭生缠着我陪他玩。没想到这辈子谈恋爱了,反而两个人恢复哥哥弟弟的身份,成了我很腻歪着顾庭生。我很清楚,这辈子我从思想到精神上,我都很依赖顾庭生,比上辈子要更加依赖他。
我怀疑我是不是生错了性别,怎么跟个女人一样,但想一想也没有女人会有去侵/犯另一个人的想法。这时候我还是这样想的,等我上了大学,接触了更多的人后,我才明白人类关于爱这一感情,不用分男女统共也就是可以总结成几大类。
其中有一类就是强烈的占有欲。或者说爱这种感情的本质,无私不过是给它披上了美化的外衣,再无私的爱都会充斥着占有。
早上吃完饭,碗筷在厨房泡着,顾庭生也不喜欢洗碗筷,我当然愿意我去,本来在做饭上我就帮不上忙,但是从第一次我要求我来洗碗刷锅,顾庭生就握着我的手指。
他亲吻我的指尖和指腹,握着我的手很认真的说:“你的手这么好看,怎么可以去刷碗呢?”
我感觉顾庭生说的话很好笑,但是他说的又很认真,最后我也没有挣过他,那天我问他,大哥,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我又不是真的是瓷娃娃,我外表也许长得是不够爷们,可我也不是姑娘,我是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顾庭生说,你算什么男人,你还是个小男孩,又娇气又孤独的小男孩,长得又白又嫩,像橱窗里皮肤雪白的瓷娃娃。
我简直被顾庭生的语文素养雷的全身起鸡皮疙瘩,怀疑顾庭生高考语文会不会写跑题,那就惨了……
事后我怎么琢磨娇气这个词,都觉得这太不男人了,那天晚上我踹了他一脚,也很认真的告诉顾庭生,算下两辈子的年龄我都四十二了,你能别这么雷人了吗。
顾庭生说:“你算错了,应该是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