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案桌后的人听着老者悻悻的说完自己老爷夫人赶路疲累,已经歇下了,有空再来拜访之后,温和有礼的点点头,让人将余叔请了出去。
两个文士看着自家公子脸上起了冰霜,都不敢说话。
齐苇杭穿着一身白色稍微带点蛋壳青的长袍,是刚刚特意换上的,更显他儒雅文气。
他的样貌比李言蹊更加温和几分,眉毛更加秀挺,温柔时眼波流转似水,薄唇微莞有柔情。
若将他与李言蹊放在一处,只怕他看上去更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殊不知齐苇杭从小练武,只是断不去这文弱之色。
此时他眼中怒气渐生,道:“她说了什么?一字一句细细将来。”
年长文士虽然有些胆颤,但还是将方姚的话一一说了,看着齐苇杭有些阴沉的脸色,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
齐苇杭听完后,脸上怒气没有继续加重。他毕竟是当朝丞相之子,刑部左侍郎,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挥手让两人出去,他才重重的捶打了一下桌子。自己紧赶慢赶的来到这里就是想见她一面,她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又不是自己想让她另嫁他人,实在是方家的门楣太低,难不成她还在跟自己置气吗?
齐苇杭啊齐苇杭,你可真是无能,她都嫁人了,眼看着心也是别人的了,你还惦记个什么劲。
此时在另一个房间里,方姚叫过了刚刚回来的余叔,道:“吩咐下去,明日提前一个时辰起,我们早点上路!”
经过这几天的经历,她知道驿馆的人除了加急快报,通常在驿馆休息的人的动身时间都是定的。所以她要早点走,以免跟齐苇杭无意中见着了,落某人口舌。
余叔虽不知原因,但看自家夫人不容质疑的模样,领了命出去。
方姚看都不看李言蹊一眼,径直走到了床边,放下了幔帐,和衣便倒下了。翻了个身,背对着李言蹊。
李言蹊心里已经不怒了。他只是奇怪,方姚怎么会在短短几天内态度大变。因为自己复职?
然而齐苇杭是丞相之子,官阶比他大得多,前途一片大好,她为什么突然放弃他了呢?
是了,一定是因为她终于想明白她已经嫁过一次人了,就算与自己和离,她的身份原本就配不上齐苇杭,加上她母家的罪过,就算以小妾身份齐家也不一定能让她进家,所以她才会转而牢牢抓住自己。
想明白了这些,李言蹊又开始恨了起来,自己这几天真是高看她了。他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幔帐,道:“让开!”
方姚闻言回过头,用侧颜对着他,她容貌也是不俗,在幽暗阴影中更添妩媚,然而声音却是清冷地:“床太小,你自去再找间屋子吧。”
方姚不想看他,哪怕是他容貌再好。
李言蹊突然伸手,将她推到里面,自己也和衣躺下了,背对着方姚。
方姚被他挤下了枕头,见他一个人占了大半个床位,自己侧着躺也是挤得很,不禁心下更怒,坐直了身子,抬脚就要踹他,奈何伸出之后又停住了。
她是女人,是古代女人,不能如此蛮横,而且还要仰仗他一阵子呢,不能惹这个老大爷。
可是不动手她又出不了这口气。看着一人独占两个枕头的李言蹊,方姚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狠狠一抽,只听“砰”的一声,李言蹊的脑袋就撞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