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似客糊涂了，少粘贴了几段，这个片段对剧情推进有极重要的作用，所以亲们一定要回头看一看，就在前一章的最上面，实在不好意思，鞠躬道歉，请大家一定要原谅我，哭死，】
【跪谢订阅、留评和浇水的小天使们，谢谢你们，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动力，群抱个^_^，因为似客倒了班，我能更新的时间太晚，你们也不要等了，第二天有空再来看吧，^_^，么么。^】
随后刑警队又分了几拨人来反复审讯，主攻方向就是问他有没有同伙或者主使人。
他都死咬牙关大包大揽,连孙怡清的名字都不提一下。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老方已经在审讯室呆了六七个小时,被分批而来的警察折腾得焦头烂额,精力透支得十分厉害,脸上冷汗连连，额前的头发都汗湿了，一绺绺的贴在额头上,人也十分疲惫,连腰都挺不直,看着狼狈不堪,眼里也浮满血丝,因为精神压力巨大，他的嘴角就神经质似的犯抽抽。
他并不是天生就穷凶极恶,但他却有一个爱到骨子里疼到骨髓里的爱人，爱人是他这一生最执着的信仰。
为了这个人,那怕付出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他一定要保护这个人,不能让他身陷囹圄，因为这种执念,为了抵抗警察同志的车轮战,为了不让自己精神不济时说错话,他把双手死死紧握成拳，让指甲刺进肉里，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铁门哐啷一响,又两个警察进来了，照例一个负责审讯，一个负责笔录。
新一轮精神折磨般的斗智斗勇又开始了。
他条件反射般挺直了身体，立刻把拳头紧了紧，把手心都刺得血肉模糊了，以一种地下党被日寇刑讯的不屈不挠的劲头来接受又一轮审讯。
负责审讯的警察还是一样的套路，一个问题反复的问无数遍，有时候还会偷袭，明明在说另一件事，却突然插到他先前的问题，这样来上几次，脑子反应跟不上的人就很容易暴露说出真话。
老方为了心爱的人已经苦熬了好几个小时，精神很有些吃不消了，就问警察：“能不能给根烟抽抽？”
他想用尼古丁来帮自己提提神。
警察叔叔也挺好说话，坐他对面负责审讯的警察就给了他一根，在摁燃打火机给他点火时，以一种十分随意的态度，站在为他考虑的立场，说了几句推心置腹的话：“我看资料，发现你还有个又聋又哑的老妈啊，万一你这罪名成立，一进去了可就是十几年……啧啧啧，她这个重度残疾人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哟？”
这几句话不重不轻，却偏偏像是一道噼里啪啦闪着绿光的闪电样，瞬间把他一心想为爱情献身的决心冲击得千疮百孔。
他人一下愣怔了：他怎么这么糊涂，居然忘了自己还有一位生他养他的老母亲！
照张思远目前人事不省的状况，伤残程度肯定很严重，他这故意谋杀未遂的罪名一旦成立，就算是最轻来判，那也是十年……
十年！
整整十年啊，3650天，老方脸色难看得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眼眶瞬间就胀红了，心里淅沥沥的直滴血。
这十年间，又聋又哑的老母亲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
指望怡清去给她养老？
可自己的老母亲一直很讨厌他，在她封建又守旧的观念里，她始终认为是他把自己儿子祸害成了无法传宗接代的同性恋，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不说，还见一次拿扫帚撵一次，怡清也一直在心里对他母亲颇有微词，只是从来没有当他面说过而已……
这种情况下，自己又不在，两人相看两相厌，怡清会有多尽心的照顾她？
正当他决心松动时，警察同志又适时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们给他放了一段视频：那是张思远刚掉下去，他抱着假装吓得失心疯的孙怡清安慰实则是他们互相夸赞的片段。
视频中，他们无声的对话被能读懂口语的人翻译出来了，一字不差的出现在屏幕下方。
一句是孙怡清夸自己的：“你干得好！辛苦了。”
另一句是自己回的：“不辛苦，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又一个后浪给压在了沙滩上！话说你的方法确实有用，这里水流如此湍急，绊脚石必死无疑。”
这是包小胖交给秦柯的记录导演拍摄的现场记录。好巧不巧的，本来这短得可以忽略不计的镜头，就这样不可或缺的被他们收进摄像机了……
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终于什么都懂了，警察手上早就有孙怡清幕后主使参与谋杀的铁证！他们先前一直派人跟他斗脑较量，不过就是在反复欣赏自己如何在拙劣的表演！
正当他心里翻江倒海、欲哭无泪、悔恨交加的时候，警察叔叔一声残酷的当头棒喝瞬间冲破了他为爱人竖起的铜壁铁墙：“现在老实交待，你这个从犯还有轻判的机会，也能让你又聋又哑的老母亲少受点罪，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可是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的重度残疾人！听到亲生儿子杀人的消息，你就能保证她会平静的接受？万一她要是伤透了心，一时想不开出了点啥事，当时候别落得连个收尸送终的后人都没有……”
他的世界不仅有爱情，还有骨血相连的亲情。
望着对面墙上庄严的警徽，方威无助又痛苦的垂下了自己高昂的头。
他的天，塌了！
他的爱人，也完了！
生来就没有一张能说服大银幕的脸，却有一颗妄想爆红的心，没有自知之明，看不清自己的地位，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非要不择手段追求一些超越自身条件能承载的东西，往往容易心生执念、走火入魔，最终害人害己。
第二天一大早，秦柯就得知了事情的进展，据集团里的法学律师分析，以目前的证据和证人证词，孙怡清这个主犯铁定是跑不掉，根据主犯从重原则，至少十年起步！
秦柯脸上终于露了个笑。
放下手中的事，看看时间就去了医院，正好碰上小宠物清醒着，就又忙着验证失忆这事，话说这事都快成了他的心病了。
他现在也不想琢磨这看似活得自在散漫的小家伙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秘密，决定要把自己知道的事埋在心底，他们以前是怎样，现在还继续怎样，毕竟他对自己动过手术的事一无所知。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让他无知下去吧，有时候，记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而活得简单一些，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因为宠物嘴上一直扣着氧气罩，不能说话，面部神经也晦涩得如同老旧机器失了润滑一样，还处在断断续续的罢工和磨合状态，动作不到位，根本不能准确反应他想表达的意思，导致秦柯到现在也没能弄清他到底失忆了没，或者失忆到什么程度。
秦柯一直跟他用眨眼交流，可真正能碰到他来探视又刚好是清醒的时候，少之有少，所以在这方面一直都没什么进展，今天能这么碰巧，算是机会难得，可握着没挂针的那只手，看着已经乌青一片的手背，他就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他痛惜的用拇指抚了抚，张思远调整肌肉笑弯了眼角，秦柯日见消瘦的脸上立刻有种受宠若惊的感动，就体贴的劝：“小远，医生说你看东西有重影，就不要多费眼了，没事就闭着眼休息吧。”
张思远就又不想对他笑了。
还休息！
他先在剧组被环境所迫，只能天黑就睡，睡了快两星期，然后又在ICU挺了几天，早睡得浑身哪都不对劲，都快锈得长出大蘑菇了，眼前这位身体倍棒的主可能没尝试过连续卧床二十天的痛苦滋味，当下就干脆如他所愿的闭了眼，打算让自己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