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岁月忽已暮(十四)
“也不知通天珠另一个在哪?不过……谁?!”短促的一声疑问后,声音戛然而止。
君黎清的心仿佛也伴随着这声音停止了跳动。
发生了什么?
师父……
他将通天珠握在掌心,试图通过里面微弱的灵力来知晓那人到底如何了。该死,自己为什么要离开?
这边郁流华不动声色的将通天珠收好,他眯着双眼,隐约看到七八名身穿紫衣的影子围在他周围。
“紫卫?”
那群人并未回答,而是径直提刀而上!
郁流华见此也不废话,旋身相迎。一个来回后,他明显感到这些人的训练有素,一不多话,二步步杀招,几人你来我往,确实不大好对付。
郁流华隐约见其中一人借着身后同伴的肩膀,一脚踏上,手中匕首寒光一闪。那带着弯勾状的尖锐转瞬逼近眼前。
郁流华侧头往后一躲,利刃就着他刚刚的方向斩下。
这气劲落在地面,将地面狠狠割开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郁流华猛然闭上眼睛,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心中隐隐泛起戾气。
视灵中的世界,能够看到他们身上除了淡如烟雾的生气,还有一部分泛着红光的黑气化作的丝线,死死的缠绕住了全身经脉。
这些人不是普通人!
是……魔修座下常用的傀儡?郁流华脑海中迅速掠过一些话语。
“我们所知的魔修,也可划分为三种,其中……而有的世界里,魔修也会炼制一些活人傀儡,夺人生死魂替他们办事。在xz类世界中,是很常见的,这跟gs类里面的鬼修有些相似……”
“生魂价值高于死魂,通常大型杀阵需要至少一个高等魂魄作为祭阵眼……第一界的人都属于高等魂魄,而高等魂魄无论在哪类世界都是原生生灵所觊觎的,因此,自己在执行任务时务必保住自己的命。”
他的生死扇也是受此启发才在急急忙忙中制造出来。
那些人见一击不中,身上的黑气霎时浓郁了数倍。喉咙中发出类似于野兽般的嘶吼,竟有一种想要与他同归于尽的趋势。
郁流华嗤笑一声,下一秒,生死扇祭出。两指并拢,他在扇面“死”字上轻轻一划。
随着这一划,巨大的灵力波动如有实质般迅速穿过。那几人动作霎时间凝滞住了,片刻后,黑气脱离人体,缓缓流入扇中。
干瘪的躯体直直倒了下去。
啧,这扇子还算有点用。郁流华将生死扇收回。抬脚踩在身前碍事的尸体上,只听咔擦一声,这人竟风干般化作尘土,他嫌恶的缩回脚,好似沾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般抖了抖。
既然是魔修那就好好当修魔,又不是没有飞升的机会,弄这么些恶心人的东西出来平添孽障,待将来飞升之际,心魔起,好生受着去罢!
就在他打算去找徒弟时,突然,背后冒出一丝阴冷的气息。
。
当君黎清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
林中,马车前。
一片狼藉中,立着一抹鬼魅般的身影。在他身旁,则是横七竖八的躺了七八名身着紫衣的蒙面人。而那眉宇森然的俊美男子此刻一只手正插在另一人胸前。
郁流华手腕一转,在那人体内猛然爆出一道灵力。随后厌恶的将手抽出,满手的血还在嘀嗒掉落,那股粘腻的触感始终挥之不去。
郁流华拧紧了眉。
“师父!”君黎清吓得不轻。
飞身上前,一脚将那已经断了气的人踹飞了数十丈。接着拉起郁流华的手就开始擦拭。一边擦拭一边观察着有没有受伤,见这人身上鲜血的气息都是他人的这才将悬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了回去。
郁流华任由他动作,可眼底却一片冰凉。刚刚自己不过一小会未隐匿气息便被这些人察觉到了。到底是通过什么感知到他的位置的?
“不碍事。”郁流华想抽回手。
君黎清按住他:“师父别动,手还脏着。”他的衣袖已经染上了一层血色,明明知道这不是师父的血,可心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后怕仍旧如影随形。他知道这人无论是打架还是杀人从来不愿脏了自己的手,而今竟生生能将师父逼到这种程度,想来刚刚那一瞬一定极其危险。
郁流华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徒手杀人的感觉,他在第一界长大,受的就是这万物平衡,生命至上的教育,因此他的导师也尽量为他安排修真界。
郁流华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圣人,只要有理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人――就像先前的紫卫。只不过方才几人一齐来袭,自己又心系徒弟,这才一时大意。
他有些后悔逃了武侠理论课……只记得考试死记硬背下来的一些,那些机构训练出来的死士除了表面的杀招外还有一人负责背后偷袭。而最后要杀的那人就是这群人想要掩护的“心脏”。至于如何辨认,他却没认真听。
郁流华想到了季云深,这家伙除了动手能力差点,脑子还是很好的。若是这次任务是双人任务恐怕早就完成了吧,也不至于搞成这种一团浆糊的场面。
他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
君黎清见他神色疲惫,心头也是一酸:“徒儿错了,以后一定一步不离师父。”
郁流华心底笑着,嘴上却有点调侃道:“你自己数数,拜师以来,说了几次错了。”
君黎清:“……”
郁流华见他不语,将手抽开:“打点水去,自己的衣服染了血,不知道的还以为杀人的是你。”
“我愿意做师父手里的刀。”君黎清定定道,“师父不愿做的事,哪怕徒儿将这天地颠倒也会替师父办到。”
一股复杂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郁流华瞥见君黎清袖口处一片血红,愈发觉得刺眼,好似这血渍也脏了徒弟的衣服。
他沉默了一瞬。
“这套衣服扔了吧,空间戒里有我几套备用法衣。”郁流华伸出手在君黎清头顶拍了拍,心道:个头这么高了,应当可以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