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云深原本已经睡下了，但是手机屏幕亮起来的刹那，似有感应一般，睁开了双眼。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安安静静，偶有风声，很小很小，呼吸声却近在咫尺一般。

“燕君越？”云深试探的喊了喊名字。

“嗯，我在。”燕君越看了看高楼中露出的灰蒙蒙天空，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散落的，稍微明亮的星星，若隐若现。

“怎么了？”云深起身，把枕头靠在背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了看时间，已经要十二点了。

燕君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收到她短信的时候，很想给她打个电话。

“想你了呗。”燕君越直接说道。

电话那头，云深红了脸。

“你到底怎么了？”云深觉得他半夜给自己打电话，根本不正常。

“没啊，就是来看看你睡了不。”燕君越还是无所谓的说道，踢着小巷里的石子，缓慢走回家。

燕君越语气跟往日一般，没有什么不同，却让云深心里有着不一样。

“今天失约了，你晚上吃没？”燕君越又开始跟云深两个人随意闲聊起来。

“我喊了外卖，吃了麻辣烫，然后出来买了大杯奶茶，然后去面包店买了面包，准备明天早上当早饭吃，我还遇见一个买小东西的，就是那种自己编造的你知道吗，用那种像竹子但是比那个薄一点的东西，编了很多动物，我买了一个孔雀还有蚂蚱。”

燕君越已经走到了楼底下，靠在斑驳的墙，听着云深絮絮叨叨今天的所有见闻，还有明天的计划。

在这安静的夜里，唯一的声音，热闹而又非凡。

“云深我喜欢你啊。”燕君越突然鬼使神差开口，声音温柔。

说出去后愣然，但是又释怀的笑了。

云深手拿着电话，失语的坐在床上，耳边还在回荡那句话，我喜欢你啊。

久久没有回答，电话那头传来了燕君越的低笑，很轻。

“你，你，你这人。”云深停了一下，“我也喜欢你。”

最后一句，声音很低很轻，仿佛睡梦中不经意间的梦呓，仿佛只是一不小心的脱口而出。

“你这样我就当真了啊。”燕君越说道。

“你在这样我也会当真的。”云深也跟着说。

两个人互相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呼吸声彼此交缠。

“我喜欢你啊，云姐我喜欢你啊，喜欢你。”燕君越嬉笑的说道。

“不跟你说了，快点去睡觉，你这人真的是……”云深有点无奈，带着娇气说道。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早点睡。”燕君越转身向楼道间走去，灯光因为说话声而亮起，昏黄一片，照亮他脸上的笑意。

“嗯，晚安。”云深说。

“晚安。”

等到家的时候，燕爷爷还没有睡，坐在客厅里，愁着眉，等着燕君越回来。

“阿越――”看见燕君越开门回来，忍不住喊道。这是第一次闹的如此不可开交。

“没事，她最近应该不敢来了。”燕君越放下东西，打开了客厅的其他灯光，“你先睡。”

燕爷爷没有进卧室，而是在客厅絮絮叨叨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燕君越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

其实以前，也有过好的日子，不过太久远了，他已经忘了，既然不在了，那记住有什么用。

人，总的往前看，往前走。

云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些迷糊，昨晚接到燕君越电话，仿佛是睡觉后的梦里，只是看见手机通话记录，才确定了，昨天两个人，真的打过电话。

把行李箱拉着，打了个的士去火车站，云深在车上闭目回想昨晚两个人的聊天。

一些无营养的话，却说了那么久，最后是他说喜欢她。

是云深我喜欢你啊，不是后来的云姐我喜欢你啊。

一个是她的名字，一个只是他平日开玩笑的称呼。

云深低眉，睫毛扇动，思考着。

到了车站，过了安检，在候车大厅等着，虽然早，但是火车站永远是人流不息，来来往往的旅客，匆匆而过的行人，这一生仅有一次的擦肩。

燕君越给云深发了消息，得知她已经到了后祝她一路平安。

云深回了后，就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

她把自己脑子里的很多片段，整合成了一幅幅画面，把所有的相识记忆，点点滴滴，一一回忆。

画面的最初，定格在了白衣少年的身上。

还没有想好，大厅提示音响起，是云深那班车。

上车，靠窗，不一会儿就发车，窗外是铁路旁的风景，郁郁葱葱的植物，闪烁而过的建筑物。

看了看手机里的跟燕君越的聊天记录，在想了想两个人所有的相处，云深鼓足了最大的勇气，给他发了消息过去。

――你昨晚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