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暴乱
两人正在说话的期间，猛地发现山下不知何时已经火光一片，刘三立马慌乱起身往村子里奔了过去。
马大家里什么都没有，他看了一会发现是苗国的军队来袭。这几年，苗国的部队已经先后占领了边界的好几个村子，可朝廷置若罔闻不管不顾。
马大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可他看到苗国人过来之后的跟土匪一样烧杀抢掠，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妈个蛋的，不让老子活，那就同归于尽吧。”马大一个滑铲下了山坡。
刘苏断胳膊断腿，等她赶到村子里的时候苗兵已经走了，村子里一片狼藉。
刘苏的身体止不住的有些颤抖，她是第一次离战场这么近，哪怕是战后，太多的惨不忍睹。
刘苏强忍着不适，在废墟中寻找还活着的人。她找到了马大，他满身是血，靠在墙上喘着气。马大告诉刘苏，自己杀了两个苗兵还赚了一个。
马大的肚子被捅开了一个洞，甚至可以看出白花花的肠子就要流出来。三岁的刘苏在马大面前哭个不停，用小手擦着马大的满是血迹的脸，一边哭一边安慰：“苏苏吹吹，不痛不痛。”
“不疼，这世道活着也是受罪。苏苏，你说咱们大召什么时候能出个好皇帝啊？”话没说完，马大就没了呼吸。
马大是为了救刘三媳妇，那惨无人道的苗兵连挺着大肚子的女人都不放过，抓着就要跟牲口一样忙着交配。刘三死在了血泊中，后来的马大拿锄头敲死了两个，自己也被一刀捅死了。
小小的刘苏走过被焚烧殆尽的房屋，听着一两声悲鸣的哭声，牛大婶一家子倒在血泊之中，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刘苏颤颤巍巍的爬过去，用小手给牛大婶闭上了眼睛，灶台的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烧着，应该是刚刚准备做完饭。
“为什么？为什么呢？”刘苏不明白，这个已经穷的底朝天的村子有什么好惦记的，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灶台的草堆里传来，刘苏扒拉开那堆稻草发现了瑟缩在墙角的小牛，他瞪大着双眼，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刘苏拉着小牛离开了房子，他们一路向北，离开了村子，走到路尽头的村长家，此时村长家完好无缺的房屋显得那么刺眼。
果然，马大说的是对的，村长是给苗国人做事的。
刘苏走进了村长的家里，没有人，应该是听到风声先走了。她扒开村长媳妇藏在墙角的洞口，小手伸进去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个手帕，打开是几块散碎银子。
这是有一次无意中发现的，除了她没有人知道这是村长媳妇自己偷偷藏的私房钱。
苗兵屠了好几个村庄，几个村庄的幸存者都哭天抢地的一路往南走去，南边是北陵的下一个都城，安邑。
刘苏带着小牛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流氓看着两个萝卜大点的小娃娃，走的跌跌撞撞，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下。
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如今的情况是自己都难保了，除了一颗悲悯之心，其他的都是徒劳无功。
刘苏决定向北走，也就是苗国的方向走有自己的盘算。
第一，她和大牛都太小，以他们的脚力根本没有办法走到安邑，就算侥幸走到了安邑，她也不确定安邑县城会不会收留他们这么多流民。
毕竟土地就那么多，种出的粮食也就那么多，来了流民就要安置，那别人碗里的粥就会变得更加稀，到时候民怨四起，这是父母官不愿意看到的。
再则，根据苗国这几年的蚕食速度，安邑县城也保不了多少，到时候北陵发生的悲剧还是会再次重演。
虽然苗国的君主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召灭亡那只是时间问题，去苗国最起码不用担心会饿死，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召的早朝上，江昊一手托腮一手搂着美人，听着朝堂之下百官的工作汇报。
“众爱卿可有事汇报，无事便退朝吧，你们回去也好好歇一歇。”江昊坐在那龙椅之上哪里有半点人君模样，放浪形骸，可一众官员也早就是见怪不怪了。
“陛下，臣有一事汇报。”站出来的的是翰林院新任编修，张正，陛下钦点的探花郎。
江昊想起来自己钦点的这个探花郎，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想选他，但是这个人说了一句：“为生民请命。”让他觉得很有趣。
“张爱卿请讲。”众人本来都为张正捏了一把汗，一看陛下如此，不禁又对这探花郎多看了几眼。
“昨夜，苗国夜袭北陵，北陵已经失守，不知陛下可知此事？”
“嗯，听说了。”
张正拦着江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惊胆寒，国土必争如此浅显的道理在江昊这里如同儿戏。
其他的老油子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大召是苗国的数十倍之大，让就让点呗，皇上都无所谓的态度，他们着什么急。
“张大人不知，我大召国土辽阔，让个一城两县的无伤大雅。”出来说话的是太尉胡海州，就是之前死了独生子的那个太尉。
这几年官场没有长进，后院可长进不少，胡云天这个独苗苗死了之后，一下子连生了三个儿子，可谓仕途失意可情场得意。
“胡大人，我大召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大召的先辈用鲜血换来的，如今岂能说让就烘手想让的？”张正震惊，这话是从一个太尉嘴里说出来的。
“张爱卿脾气不小啊，这是在敲打朕吗？”江昊不悦，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危言耸听的大臣，他管理之下的大召好的狠，歌舞升平。
“臣不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既如此，朕念在张爱卿爱国忠君的份上，就由张爱卿去收复那北陵失地吧。”江昊突然觉得这个张正很碍眼，呆板且无趣。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直到大召现在武将人才稀缺，但从来没听说过让文官率兵出征的，这不就是直接摆明了的有去无回吗？
“臣领旨。”张正不卑不亢，众人包括江昊都是一副看戏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