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卖身

春环终究是拗不过如月，带着她下车转了一圈。

走到一处熟悉的地方，天一茶楼附近，远远的就看到小厮在那跳脚喊着什么，走近一看才知道，在和对面的那家聚丰楼在砸价。

周围已经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啊。”

“你们不知道啊，天一茶楼遇上对家了。”一个小年轻嗑着瓜子解释着。

如月个子小，不一会就钻到了前面，这可急坏了后面的春环，一转眼，就看不见这小县主的人影了。

“天一茶楼，芙蓉酥，二十文。”

“聚丰楼，十八文。”

“十五文。”

“十三文。”

人群中窃窃私语，这个问那个，那个问这个，“你们说最后会不会免费送啊？”

“你倒是想的美，买的没有卖的精。”嗑瓜子的小伙子嘲讽身旁的一个妇女。

叫到最后，聚丰楼以六文钱胜出，天一茶楼连叫着几轮都败下阵来，掌柜的在里面除了跳脚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再怎么较劲也不能做赔本的生意啊。

“这聚丰楼是什么人开的？”如月的耳朵竖了起来，。

“不知道啊，听说不是咱们这上京人士。”

“有钱啊，砸这么多钱跟天一茶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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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挤出人群走到旁边的小巷里，自从上回信件寄出去之后，公孙明那边就没了动静，好像是忘记了自己这个人。

拳头和江霖也没有给自己回信，说实话她很担心她们，她很想回去看一看。

“您买丫头吗？”巷子口有一个小丫头，看起来甚至比自己还要小点，头上插着一根草，衣衫褴褛，面色萎黄，看起来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

面前有张草席，里面裹着一个人，看脚的大小应该是个女人。

“滚滚滚，真是晦气。”经过的人不管是谁都要斥责一下这个小女孩，小女孩明显很害怕，但是来人之后她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询问。

又是一个酒鬼进过，小丫头没敢吱声，可酒鬼歪歪斜斜的路过路边的时候，草席绊了自己一下，酒鬼一气之下，踢了那草席一脚。

一阵风一吹，草席散开，如月的瞳孔放大。小女孩趁酒鬼走远之后又把草席给妈妈裹好，继续跪着卖身。

如月走上前去，在小女孩目光的注视下再次翻开了那张草席。

“这是？”记忆中的脸重叠，可如今她的全身都呈现冰凉的青黄色，太瘦了，瘦的如月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了。、

可那眉眼不会变啊，“等我有钱了，肯定顿顿卖肉给你吃，把你养的胖胖的。”她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到了了，她只剩下一把骨肉，比先前还要瘦上许多。

“我娘。”

“你娘叫什么？”旁人看来是两个半大的小孩在聊天，如月放下草席，看着芍药留下的女儿，鼻头酸酸的。

“不知道，我娘这不太好。”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挨千刀的洪大郎究竟对芍药做了什么？她不是被卖货郎捡走了吗？卖货郎呢？

“那你爹呢？”

“出去打仗死了。”小女孩如实的回答，生活把她磋磨的已经没有半点孩子样，她很镇定也很冷漠的回答着一切。

“小姐你买丫鬟吗？我很便宜的。”小女孩适时的推销自己。

此时春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我的好县主，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真是让我好找，快走吧，天黑该回府了。”

“真是我刚买的丫头，把她也带走，顺便把他娘葬了。”春环光是听买了个丫头已经吓一跳了，没想到还搭个死人。

“县主，这事您得跟大娘子商量一下。”一个半大点的孩子要买丫头，还要替人敛后事，听起来真是匪夷所思。

“我是县主，你敢不听我的？”这是如月第一次打着县主的名号做事情，春环忙带着小厮去找来了寿材店的人托付了后事。

如月掏出了银子，郑重的说道：“要上等的棺木，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寿材店老板接过出手阔绰的银子，忙不迭的点头。

如月回府的时候，恰逢苏南山出门赶去大理寺。

“姑父。”

“嗯。”

苏南山刚要走，看到身后跳下来的小乞丐，掀开窗帘问：“这是谁？”

“我刚买的丫头。”如月乖巧的回答。

“胡闹，我苏府是刻薄了你不成，还在外面自己买丫头，传出去我苏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苏南山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走了，如月心里有预感，今天的阐氏肯定是撞枪口上了，自己则是无辜的也受了牵连。

“以后你就跟着我，知道了吗？”如月拍了拍小女孩的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

“这叫什么名字？”

“爹走的早，娘脑子不好使，是邻居大娘给起的，贱名好养活。”丫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好奇的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这里面像皇宫一样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