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不分贵贱 - 墙角的蘑菇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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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曾闻的化疗进度将要步入第二个周期,治疗效果是有,但副作用也逐渐彰显:易吐、体虚、掉头发。他又是个要强的人,严立劝阻了几次,但还被曾闻说服了――如果我整日想着自己的病,那死得更快。不如给我一些简单的工作,保证会做好,如果出错,我就再也不提上班的事情。

曾闻这样说了,严立只好同意。

曾闻现在做的是以前根本不屑的基本作业,做着做着倒也心平气和了。可能人悬在鬼门关时真会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些极富道理的人生感悟,性格跟心态都会随之改变。这一点,让不再与曾闻有工作交集的林司也深有感触。

曾闻常拉着林司在周末去做些户外活动,美其名曰享受阳光跟自然。他以前嫌弃环境污染跟喧闹人声,不爱往外跑,所以常常是在家里读书或者看戏。面对他这种极端选择,林司有些抵触。他总觉得曾闻这样不留后路的进行每一个的项目的行为,像是要遗愿一一填平。林司不想指出曾闻的行为,也不觉得他会为自己做出任何辩解。他一方面可以想象曾闻听完后自己指责后的表情,他会笑眯眯,然后反问自己:对啊,难道不是吗?

另一方面,他理解曾闻。他们两个其实是同一种人:表面乐观,本质消极,不抱有盲目的希望,但又努力的活着。

林司理解这样的做法,但又不愿承认曾闻可能会成为那无法治愈的25%。

为什么一定要是曾闻,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林司对于曾闻的挂心让他急需一个倾诉口,可是曾闻又让他保密,林司只能用了那个最老套的说辞,“我有一个朋友的朋友”。祖曜泽一开始还真信了林司口中的朋友的朋友是一个陌生人,但以林司的关心程度跟提及频率,祖曜泽很快他察觉了不对劲。简单想一想,会让林司使用这种借口的人不多,林司闪烁其词,应该是对方不想宣扬。

他一面继续配合林司故意听不出是谁,另一方面又麻烦谢锦年找人去打听关于曾闻的近况。

谢锦年那边的消息倒也挺快,虽然严立刻意隐瞒,但曾闻的身体状况的每况日下也是有目共睹。这年头化疗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治疗手段,家里有过相似经历的人一看就知道。需要动用到一次次的门诊跟刻意隐瞒的状况,有心人猜测,不是癌就是瘤。祖曜泽听完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虽不认识曾闻,但得病的痛苦他可以理解,即便是陌生人他都会抱有同情,更何况是对林司的导师。

话语间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好奇,而是选择静静听林司说。林司的话题最开始围绕性情大变,之后又多是关于病因药理,听得出来他私下也做了不少功课。但曾闻毕竟不是祖曜泽的朋友,他可以用的耐心是有限的,林司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两人的话题全都引导去了曾闻身上,这让祖曜泽有些吃不消。

这一周,两人又不能见面。祖曜泽还是因为工作,而林司仍是因为曾闻。

祖曜泽出国之前,两人年纪小,常常玩在一起,一周见个三四次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后来因为断了那么两年的联系,回来后关系没了当年的紧密。做了炮友后,两人更像是被欲望驱使才会见面,加上事业也进入了正轨,都在在打拼的阶段,留给玩乐的时间就少了。林司去上海后,有了自己的生活,祖曜泽则沉醉自己的花天酒地。即便是到了“守身如玉”那会儿,祖曜泽想找林司做爱前把“去上海”跟“非打炮不可”的麻烦程度一比,他宁愿憋着。

聚少离多就是在异地朋友,更是异地恋的标配,见了面再分开时有依依不舍,但一直分开没见过,对于已经适应了当下状态的人来说,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非见不可。可这不代表两人就可以以此为借口一直不见了,加上了恋人的外衣的“不聚”变成了“不该”,祖曜泽反省是不是自己没有为这段感情投入应有时间的同时,也会在心里不悦林司为其他人花掉的精力。

但这个节骨眼,他什么都不能说。

祖曜泽向谢锦年寻求解决问题的折中方法,谢锦年听完后知后觉,说:“你俩在谈恋爱啊?”

祖曜泽说是啊,他没告诉谢锦年吗,谢锦年无语点千行,说:“你俩谈不谈恋爱都这鬼德行,你不告诉我我当然不知道。”

“所以你觉得呢?”

“反正现在就两个选择,一个你就憋着,另外一个你跟他说,没别的方法。”

祖曜泽虽说可以为朋友什么都做,什么都忍,但他那群门当户对的朋友让他做到这个程度的时候也很少。他从小平顺惯了,几乎没经历过亲近的家人经历生老病死,所以乍一听起来,十分不好受。

林司对曾闻无谓的关心,在祖曜泽眼里是无法解决问题,那也等于没有实质作用的。反倒是林司一再的提及,让祖曜泽有种林司对曾闻的在意比对他的还重要的错觉。

这种想法不合理的,甚至是不道义。于情于理,祖曜泽对一个病人抱有这种敌意,都是不应该的。可爱情又是自私跟占有,他不能去干涉林司关照曾闻,那林司可不可以不让自己知道他有多在意。

种种因素堆砌起来,让祖曜泽对曾闻这个名字都产生了深深的疲惫感。他还是怕林司不高兴,思前想后,终于在林司连续提及曾闻的第十一天,对林司说:“你不要跟我讲这件事了。我不是医生,帮不上忙,也解决不了。听说北大医院那边有几个专家专门研究这方面,我找我妈要了联系方式给你,看看会不会有帮助。之后这个话题我们就过吧,行吗。”

林司听到这话,当场傻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接什么。祖曜泽多少料到了他的反应,也有些后悔。但话都说出去了,收不回来,索性就这样吧。

两人皆是沉默了十几秒,是林司先找回了声音,说:“我的目的不是这个,我们不是正好在聊天吗。”

“林司,可能这方面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所以你不知道。”祖曜泽斟酌了下,说:“我不喜欢在电话用这个方式聊天。如果我专门找一个人打电话,问他问题,那我一定是冲着答案来的。”

“那如果这个人解决不了呢?”

“这种人,我一开始就不会找。你可以说我很功利,但我的原则就是,如果我花时间找人倾诉,那我要的目的就是要解决办法。”

仔细想想,似乎确实是这样。在跟祖曜泽真正上床之前,林司总觉得抓不住他,原来这种抓不住的感觉的病根原来是在这里――他跟祖曜泽没有交过心。

祖曜泽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分直白,但他又不想松口,只能等着林司的回话。林司欲言又止了几次,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两人这个电话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挂掉电话后,林司还处在困惑中,祖曜泽会是这样看待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与其说是功利,不如说是给自己设置了太多的壁垒。

一个人待人接物方式的养成与成长环境跟自身经历都有关系,自林司接触他,祖曜泽似乎就没有同他示过弱,他也判断不出是那时候的祖曜泽不信任自己不与自己交心,还是早早就有了不说的性格。

虽然知道不该,但林司这夜过得是伤感、困惑,却又有些兴奋。他无法完全抛去对曾闻这件事的苦恼,也无法解开对祖曜泽性格成型的疑惑。

但他又迫不及待,想要挖掘出祖曜泽不一样的那一面。

谢锦年正在外面与人吃夜宵,最后一轮酒,就要撤了。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不是急事就是醉鬼,他抬手一看是林司,奇怪,问:“你还在公司?”

林司听谢锦年那边吵闹,下意识先说:“没事,年哥,你先忙吧。”

“都这个点了,早忙完了。”谢锦年拿了烟走到院子,找了个地方坐下,示意林司说。林司那头有些支吾,谢锦年吐了口烟,也不催,只是略微有些不耐,他抬手看了看表,指针归到60的时候,听到林司深吸了口气,问:“年哥,阿祖是不是很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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