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交别
“救命!雅大王我错了不要啊啊啊――”
“雅大王以后我们都听你的,跪舔鞋底都可以!!!”
“这样会死的,真的会死的,雅大王求放过……”
……
三个少年被绑在月见祭的烟火筒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嚎求饶,小雅抱臂站在众多小弟前方,给众人留下一个料峭的背影。她冷眼注视着被绑在中间的八百屋少年,“服不服?”
“服,服,绝对服!雅大王千秋万代一统江湖!”X3
小雅一笑森然,慢悠悠的说道:“可惜晚了。”她手一挥,“放!”
烟花引线被点着,“嗖――砰――”松本川的河堤上空,三朵歪歪扭扭的花怦然绽放。
“哼,好脏的烟火”小雅和高杉同时开口。两个人愣了愣,互相朝对方看过去,一个唇角讥诮,一个眼神不屑。
“你之前说,冲锋陷阵是家臣的职责;暗查刺探是忍者的职责;通过合理的指挥调度、保证以最小的牺牲获得最大的胜利,这才是大将的职责。”高杉凉凉一笑,眼神锋锐:“那么照你的意思,大将就不需要武力了,是吗?”
小雅眯起眼睛。
桂小太郎似乎想起什么,扯了扯高杉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不过高杉没搭理他,继续道:
“虽然最后赢得胜利,但当时巷子里隐藏的‘监察’你确实没能发现。我想你应该清楚,攻城战中,最先被攻击的往往是最脆弱的一处城墙。”高杉的语气很自信,“你这个大将是你所有计划里最不堪一击的,如果我是敌方,我会把监察替换成杀手,直接用一个斩首行动除掉你,那么这场战争的结果恐怕就要调换一下了。这才是以最小的牺牲获得最大的胜利。”
“不,高杉君,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小雅摊手,“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再好的战术也要用在适合的环境中。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果是真正的战争,我不会让自己的防护出现漏洞;更何况,c城的孩子可以成为‘监视者’,但绝不会成为‘杀手’,所以也不会有人真的能取我这颗敌首。我很欣慰高杉君你还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是对不起,它在这里……”小雅用脚尖点了点地面,“不适用。”
“嗯,的确是这样。”高杉挑起眉,“‘杀手’不适用,‘埋钉子’却是极适用的。”
小雅眼神沉下来,“我会找出来的,我会把你的暗线连根拔起,把你埋的钉子一一拔掉!”
“如果你真的懂兵法谋略,就应该知道,内鬼就像蟑螂虫害,是永远清不干净的。逮住一个两个拔掉也就算了,想要大肆清理门户的话,小心招惹众怒。”高杉的下巴也微微抬起,两个人看上去一样的骄傲。“给你个建议,如果我是你的话,根本不会拔什么钉子,利用他们时不时给敌人传点错误情报,时不时给敌人添些堵,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小雅冷冷道:“建议不错,但只怕没给对方添成堵,反而把自己拖累了。”
“你怕了?”高杉挑衅的看着小雅,不等小雅反驳,他继续道:“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三年之内,如果我成功让你的‘雅军’分崩离析,我们解除婚约;如果我没做到,挡箭牌也好,踏脚石也罢,我随便让你利用。”迷离灯火下,高杉的碧瞳流光溢彩灿若星辰,“怎么样,赌不赌?”虽然是个问句,但他的语气笃定,仿佛知道小雅不会拒绝。
“行呀,到时候输了可别赖账!”小雅眸子像镶了碎钻一样,熠熠生辉。
两人伸手,击掌为誓。
“阿喏……能不能让我插句嘴?”面对两人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已经投诚的监察少年几乎要晕了,他举起手,眼神很是微妙,“不就是小孩子之间拉帮结伙打群架吗?什么敌首什么内鬼什么战术……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X2
比他们俩大好多岁的监察少年:“……”
“呀嘞呀嘞,感情真好啊~”松阳笑吟吟道,那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才没有!!!”恼羞成怒的高杉和小雅再次异口同声道,说出的话却被淹没在礼炮声里。
随着第一道烟花怦然绽放,万千明丽流光也跟着扑进天际的怀抱,倏然间,盛开出漫天的万紫千红。深色的夜被映亮,同被映亮的,还有孩子们的眼睛。
今年的月见祭,在火树银花不夜天中走至尾声。
回到家后小雅才发觉自己再次被耍了,高杉的目的无非是解除婚约,她完全可以不理会他的激将法。不过小雅也不是特别在意,人生难得棋逢对手,输的人不一定就是她呢。更何况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婚约解不解除她说了算,如果真输了她也可以不认账不是吗?
至于承诺,呵,这东西能吃吗?
守着抱信柱的人是好人,可是好人都死了。
所以,小雅才不屑当这个好人。
***
此时,松阳一行人走在回村塾的路上。
“我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银时抓了抓四下乱翘的卷毛,语气有点酸,“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为什么想解除婚约?有这~么~漂亮的未婚妻,据说出身还不低吧,虽说性格有点糟糕,看上去鬼精鬼精不太好驾驭,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吧?”
高杉嗤笑一声,“不过是个张扬跋扈的疯丫头罢了。”
“银时,高杉,我之前听婆婆说过……”假发忽然插嘴,“以后,别在雅子殿面前提没有武力的事,她原本是井下家这一代里,最有习武天赋的人。”
银时和高杉都愣了愣。高杉蹙着眉,问道:“那为什么现在……”
“不知道。”假发摇头,“婆婆只告诉我,雅子殿的S刀术学得很好,还是香取神道流一位女先生的内定弟子,就等年纪到了去道馆修行。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就再也不能跟人动手了。”
不是再也不会,是再也不能。
高杉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还没到松下村塾就学,井下雅也不是他的未婚妻。他和一帮孩子在讲武馆练习剑道时,总会有一个小女孩出现在道场外,看着他们在道场里挥洒汗水,一看就是小半天。
她有一张过于精致的脸,那是一种很难有人压住她气场的漂亮。不过抛开皮囊的优秀,她在大多数c城人眼里,可谓是劣迹斑斑。
“那不是井下大人家的独女吗?又来道场了?”
“哼,一个女人,不去女子私塾学插花茶道,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她天天逃课,跑到藩校和学问所听先生讲汉学和时政,那又怎样,她能听懂吗?最后还不是被女子私塾劝退了!”
“一个不像贵族的真贵族;一个硬装贵族的假贵族,她和某人挺相配的嘛!咱们的高杉大少爷,你们要不要结个婚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