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牝鸡司晨（1）

醒来后看到伊果正忙着给自己热粥，道：“你来了散花洲这么久，看到我这么久，却为甚么现在才告诉我？”

伊果将粥盛了给她，道：“以前我曾多次劝过你，你却总是对闻人清不屑一顾，我以为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既然没有他，他死了又是什么要紧事呢？”

O儿无言以对，只是眼泪不自禁如断线的珠子般又落了下。

伊果也不忍心再将她的军，便道：“从今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你想为闻人清报仇，我一定会帮你。”

O儿默然良久，道：“不，我不杀他，他毕竟是我的夫君。”

伊果长叹一声，这其中自包含着对闻人清的惋惜，想他痴心一世，最后连用死亡都不能夺回意中人的心。道：“那你还要在散花洲待下去？等着他那日心血来潮了接你回去？”

O儿道：“那日师兄乔装成辛流帮弟子来看我，若当时帮主对我稍微好一点，师兄也不会发难，更不会死。帮主向来对我甚好，全是因为令衷履羌人从中挑拨，帮主才会对我越来越冷淡，帮主也必是听了她的挑拨，才会杀了我的闻人哥哥。令衷履羌人，我与她不共戴天！”

伊果道：“你说得不错，令衷麓巳搜杂镂蘩瘛⒚婺靠稍鳎我也不喜欢。”本想说“闻人清是独孤乾坤下令杀的，与令衷掠惺裁聪喔桑俊钡想孙O此人性格执拗怪癖，对独孤乾坤的眷恋非一日之内可以放下，遂也不说。又道：“O儿，我们从散花洲逃走吧，我带你去辛流帮，帮你杀了令衷隆！

O儿愁道：“这散花洲的花石虽是我命人栽放的，但却是帮主的地盘，他派了人在附近看守我，又怎么逃得出去？”

伊果道：“哼，我带你杀出去不就行了。”

O儿道：“不可，散花洲在山谷深处，出去的路极为复杂隐蔽，又有蛇虫之类的猛兽，我怕咱们还没出去就先死在这儿了。”

伊果想到自己从飞来峰顶坠落了不知几万丈到天坑，又从天坑底部爬出来到此处，此地距人世间不知有多少路要走，也有些彷徨。忽然道：“那独孤乾坤每日给你送来新鲜的菜肴瓜果，那送饭的人必是每日一来回，我们跟着他出去不就行了。”

O儿喜道：“正是，正是！上天既然让你从天而至来到我身边，便不会教那贱人得意太久。”

O儿收拾了些简单的行李，若是别的姑娘，带走的必会是衣粉簪环之类的，而她对那些不值一顾，只带了许多她精心培育的花种。将房中那只大鹦鹉放生后，对着满室的蔷薇牵牛等看了半晌，终于默然回身而去。

伊果看着这散花洲，真是名副其实的“散花”，待O儿这样的人物走后，无人照管，多年后必是满室枯叶，荒芜一片吧。

独孤乾坤派来送饭的弟子总是每日卯时将食物用品放在睡莲潭前的“幽沟碧惑”处，伊果O儿两人在附近埋伏了，待那弟子放下后便跟上了他。

那弟子脚步甚缓，提了O儿前日放下的空食盒悠哉悠哉的。走一段便要歇上半个时辰。O儿尚好，伊果却几度不耐烦，幸亏O儿屡屡低声相劝，否则早就冲上去逼其领路速行了。她们却不知此乃辛流帮代代相传下来的帮风。辛流者，百姓中最为辛苦之一流也，为辛者不再辛，才创立帮派使辛者享福。辛流帮历经两百年余，虽然日渐成为扰民害民的黑帮，但风气却从未改变。

行了半日，那弟子从一个峡谷穿过，四个穿着草绿色衣衫的男子跳出拦下，见那弟子比划了半天后，才将其放过。

伊果心道：“我们跟了他这许多时辰，我还想他怎得如此不济竟发觉不了我们，原来却是个聋哑人。”牵了O儿的手走到那几个看守面前，依样画葫芦地比划了半日，也想蒙混过去。那几个看守笑了笑，纷纷拿出板斧对着伊果的脑袋砍去。

伊果将O儿拍出几丈，叫道：“O儿，我教你几招功夫可要看清楚了！”

迅速转至四个看守身后，用匕首一气呵成，砍断了众人的腰带。众人裤子纷纷落下，O儿大叫着捂住双眼，叫道：“天呐！你这教的是什么啊！”

伊果也顺势划伤了众人的肌肤，众人疼痛之余，忍不住后仰去摸伤口。伊果趁势转至众人身前，也用匕首轻轻一划，众人立刻惨叫一片，痛晕过去。

O儿呆呆看着草丛中几个掉落的物什，什么也说不出。伊果笑道：“这便是我早就想传授于你的，断子绝孙刀。”立刻拉她跳了几跳，追上了那聋哑弟子。

二人更加无所顾忌，紧紧跟在了那聋哑弟子五步之后。山路崎岖不堪，旁支横生，自是不消细说。伊果出了山谷，便任由那弟子远去。道：“O儿，怎生想个办法让你再堂堂正正进辛流帮？”

O儿：“想什么？你说那令贱人陷害我，我便回去告诉帮主此事。我要让帮主好好看看那贱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