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晋江
路上沈南已经向庞校长介绍过林昱，到了庞校长家又和庞夫人介绍，两人看沈南特意把林昱叫上就知道这孩子在沈南心里不一般。他们当然没有把这种不一般往搞基上想，但是也足以给他们热情相待的理由了。
“小林在哪个系啊？”庞夫人端着果盘过来，沈南起身接过来，她顺便问道。
“我在测绘系。”
“现在跟着谁在做毕业论文？”庞校长接着问道。
“跟着宁高义宁教授。”
“噢？”庞校长笑着说，“老宁可是很久没有亲自带过本科生了，看来还是关门弟子啊。”
林昱没什么跟领导私下打交道的经验，一时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只好说：“宁教授人很好。”
庞夫人噗嗤一笑，五十多岁风华不减优雅依旧，嗔道：“你呀，别把在学校那套官腔拿来唬孩子。”
“樊女士，你这就不对了，什么叫官腔，你先生我说的可是实话。”庞校长面对妻子的嗔怪也不生气，笑着反驳说。
沈南在旁边看着，眼神不自觉就深了下去，曾几何时，他对父母最大的期待，就是他们能有这样的来往。
庞家没有食不言的家规，饭桌上四个人聊得轻松。五菜一汤的简单家常菜，其中唯一的汤还是庞校长亲自烧的，沈南和林昱都吃得很尽兴。没有客套，没有劝酒，庞校长喝了一点自家浸的药酒，沈南就陪着喝。
林昱没有多话，但是有问必答，而且不懂拐弯抹角和掩饰，这份坦诚赢得了校长夫妇的好感，最后走的时候还让他有时间再来玩。沈南特意带上林昱来一起吃饭，这意思当然是希望庞校长能照看一下，聊完庞校长也对林昱有了欣赏。
他能理解宁高义宁老教授愿意亲自指导一个本科生的原因了，这孩子身上有一股劲，专注、心无旁骛，而且沉静，爱思考，是能做出成绩的好苗子。宁高义早二十年前就是中科院院士，华大测绘学院大名鼎鼎的博士生导师，担任着测绘学院院长的职务，这回瞧上了一个本科生，还推荐到了海大去读研，看来是交给他的至交，海大的任翔老教授去教导了，可谓用心良苦为这孩子铺路。
庞校长的药酒后劲大，沈南多喝了几杯，下楼冷风一吹就有点犯晕，问林昱：“会开车吗？”
林昱点点头，他大二就考了驾照。
沈南把车钥匙给他，这趟赶来北京是做什么的他当然清楚，所以也没有带多的人过来，只身，很多事才好使劲嘛。
林小鱼握着方向盘有点兴奋，他是个非常正常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车有天然的向往，这会左看看右看看，一脚油门飚了出去，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车加速也太狠了……”
沈南在副驾上偏过头来看他，被他逗笑，说：“跑车都这样。”
“师父，我第一次开跑车，感觉……”
“嗯？”
“好低啊……”
沈南脸上的笑容放大了，接话道：“下次把悍马开出来给你玩。”
“哇~师父你太好了。”林昱转过头来，一双星星眼望着沈南。
“好好开车。前面左拐。”
林昱连连点头，腰板都挺得直直的，百分之两百的执行沈南的命令――好好开车。
前面路口亮红灯，马路上的刹车灯亮成一片灯海，沈南靠在椅背上阖上了双眼，感受这一刻的放松和惬意。
“师父，你明天就要回海城吗？”林昱突然问，语气里有一些未经掩饰的遗憾。
“嗯。”应完这声沈南又解释说，“年底公司事多。”
“过几天你就放假了，哪天回家？”
林昱一愣，神色有点黯淡，想了想说：“放假就回去。”
他没说他已无家可归，出柜以后父母不认他，与他彻底断绝往来，只留下一句白养了这么多年就不再联系。他倒是买了除夕那天回家的票，但是只准备偷偷去家里楼下看一眼就回帝都。可是这些事他并没有跟沈南说的打算。虽然他心里很崇拜师父，但是他知道分寸，他们各有各的生活，为数不多的交集都在游戏。
沈南喝得稍微多了一点，虽然以他的酒量其实远没有醉，但是不知道是林昱在身边让他放松，还是帝都此刻让他沉醉，他没有注意到林昱的不自然，心里算着再见这小孩的时间。
林昱在沈南的指路下把车开回了沈南在帝都购置的公寓，高层复式，安保完备，处在帝都最金贵的中心地段，大片绿化隔绝开噪音，车一路驶入地下车库，一下就远离了闹市。
下了车来，沈南按了按额角，林昱本来准备要走，看到这个动作改变了主意，跟上沈南的步伐进了电梯。沈南对今天的自己失笑，他知道他一直心思深沉手段不太讲究，但是对一个这么单纯的男孩子，还是有点刷下限。
只是想跟他多待一会，又不做什么。他这么说服自己。
按指纹输密码开门，沈南故意按错好几次，于是进了门就成功享受到了被小徒弟扶着的待遇。
“怎么这酒气都不散呢？从校长家出门的时候还好啊。”林昱自言自语。沈南一脸自然，果然是不要脸。
林昱把沈南扶到沙发上坐下，沈南抬手扯了扯领带，一副扯不动的样子。林昱看他皱着眉头只好上去帮忙，无奈他对领带这种东西更是不熟悉，使力方向不对，反而把结拉紧了。他立刻紧张的凑过去看结是怎么打的，上半身像是拥抱一般投进沈南怀里，沈南差点下意识收紧了双臂。
沈南这□□会到了什么叫nozuonodie，林昱的头发拂过他的下巴，呼出的热气全喷在脖子上，手在他颈下动来动去不时碰到他的前胸，作为一个禁欲多年的成年男人，他无法控制的硬了……
再装他怕被发现，于是伸手自己把领带拉开了，然后就着林昱直起身的时候也起身往楼上走。林昱忙过去要扶他，他摆了摆手拒绝了：“没事，我自己能行。我去洗个澡，等我会。”
喝了酒，大冬天洗冷水澡，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可不洗不行……禁欲老男人的欲望来势汹汹不肯走，当事人就在楼下，他在这自渎虽然他脸皮够厚不尴尬，但是让人久等也不好。沈南擦干身上的水，对自己这种自虐的行为很是鄙视。
想到刚才林昱直男一样正直的接近他一个醉帅哥，他觉得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
换了家居服下楼，林昱也没乱跑，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没经过主人的同意，他既没去开电视也没给自己倒水，甚至都没有在一楼转转看看。看到沈南下楼，他就关心地问：“师父你好点了吧？”
“好多了。”
“那我先回学校啦，我怕晚了赶不上门禁。”
“那就在这住一晚。”
“不太好吧。”林昱下意识的说。
沈南立刻摆出“有点生气”脸：“在海城不是住的好好的？”
林昱心想那当然不一样，海城他又没地方住，帝都他有宿舍住啊。可是看沈南的脸色他也不敢说出来，没骨气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