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缘浅离兮 - 华沫 - 空虚二爷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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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缘浅离兮

月白的衣影缓步走入那肮脏污秽的牢狱,却依旧一尘不染。他面无表情地走向其中一间钢铁牢笼,目光落在昏死过去的公孙景身上。

挥袖打出三枚银针,一身囚衣的公孙景吃痛惊醒,惊愕地看向那突然而至的安玄素,对方勾起一抹冷涩的笑容,看得他心里发寒。

“公孙景。”

“安玄素。”公孙景咬牙切齿,如同落魄的猛兽冲向那钢铁牢笼,大吼起来,“来人!”

“不必喊了,他们都睡了。”安玄素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公孙景浑身一个冷颤,目光如鹰般盯着眼前这个完全变了一个人般的安玄素。

“可还记得十八年前,左仆射叶余山的冤狱?”安玄素闲闲地说道。

“叶余山.....叶余山!”公孙景疯狂地大吼起来,表情扭曲得不像人,“你是谁!!”

安玄素面带微笑,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王爷,他就在公孙景面前优雅地将面皮取下,将本来的眉目暴露在这幽暗的牢狱中。

“我是谁,你应该见过的。”

“是你!!”公孙景疯狂地撞击着那铁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正是那日自己在茶寮问药的大夫。

“草民叶怀央,见过王爷。”云离似笑非笑,拱手微微作揖,月光透过那窄小的窗口照射到他的面庞上,由显诡异。

“不可能!叶余山的儿子不可能还活着!!!”

“可我就活下来了,也不知道是我的幸事还是你们公孙家的不幸。”云离步步紧逼,语气却是清闲飘渺,听不出半分的阴狠

“闭嘴!你这个乱臣贼子!来人!!!”公孙景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眼睛发狂得通红,猛地撞向牢门,如同发怒的野兽。

云离微微一笑:“乱臣贼子?王爷难道不记得,就是你陷害叶余山通敌叛国的?”

“你!!你扰乱朝纲!以下犯上!!”公孙景疯狂地怒吼起来。

云离冷笑着,讥讽不已:“说的不错,可那又如何?你们公孙兄弟争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这江山就握在我手里,只要我轻轻覆手,便可毁了这百年基业,再用你们公孙一族的血来祭我叶家亡魂。”

“不是!!你滚!!”公孙景大吼着捂住耳朵,疯狂地在这小小的牢笼中到处乱撞,脸色发白,浑身痉挛。

“你看看,公孙启造反是我怂恿的,公孙戎是我亲手杀的,公孙煜兵变也是我推波助澜,而你。”云离悠闲地在牢笼外踱步,语气轻松愉悦,“也将由我亲自监斩。”

“你们公孙家夺我叶家满门,而我叶怀央既然活了下来,定会用你们整个公孙家的天下偿还。”云离温文尔雅地笑起来,眼底却如蛇蝎的狠毒,“这笔买卖,不亏,王爷觉得呢?”

“啊!!!”公孙景惊声尖叫起来,眼前一黑便晕厥过去。

漆黑死气的死牢一如既往的潮湿阴森。

云离走出大牢时已经月色朦胧,正看到连珩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还扶着昏迷中的公孙律,二人默默相视。

“路上小心。”云离平静地说出一言,打破沉寂。

“你也是,保护好自己。”连珩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云离,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害怕,似乎这一别就是永恒。

“放心,我很快便会去找你。”

“好。”连珩最后看了一眼云离便离开死牢,停顿了一会儿,狠下心飞身而起,如同流离的孤草,消失在沉默的夜色中。

云离呆呆地望着那圆月,伫立的身影单薄得好似一阵风便能将他击倒,聚散离合的沧桑,良久,颤抖的嘴唇才喃喃出一句迟来的哀求:“别走.....”

任凭命运冲散你我,只求与君相见之时,你我如初。

或许梦中与君重逢,如同鸢尾静待红檀。

未逃生离,又逢死别。

子时。

冷寂的待暮亭中又只有云离一人抚琴,整整一夜,灯笼高照,晚霜如絮。鸢尾毒琴特有的冷清冰凉直击人心,每一个音律都夹杂着说不清道不尽的哀伤与无奈。

忽然一阵肃杀之气朝待暮亭席卷而来,湮灭的亭内的灯笼,云离默不作声,清幽的琴声响彻待暮亭,鸢尾毒琴似乎感受到了嗜血的杀气,升腾起幽绿的诡谲之光。

来者,一袭白衣如雪,他半浮空中平静地望着那亭中抚琴的云离,温和地说道:“云先生,别来无恙。”

“你还不罢手吗?”云离轻拨琴弦,如同闲聊一般。

“云离先生也不肯给在下行个方便。”那白衣男子微笑道,绚烂的珠子缓缓浮于半空,照亮一方。

“界之灵能吸纳天地灵气,吸纳内力。”云离优雅地抚琴,淡然而语,“但你却无法驾驭这界之灵中的百种不同内力。”

“云先生连这个都知道。”

“刚好阴阳术内力能助你融合各方内力。”云离抬眸,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既然云先生知道,为何不给在下行个方便,将内力送予在下。”

琴声铿尔,天地安静,蓄势待发。

刹那间千万银丝自白衣男子袖中如同游龙出海般迸溅而出,交织成锋利的天罗地网朝待暮亭围剿而去,而云离镇定自若,挥袖掀起散发着幽绿的鸢尾毒琴,将所有银线锁在面前,内力相抗衡激发出强大的气场将周围的春花拧碎,漫天飘飞。

渐渐地,云离的额间开始不停冒冷汗,浸湿了发丝,双眸少有的溢出惊恐与着急,自己将五成内力都给了连珩,如今若再不脱离战局,恐怕不敌。

而那白衣男子好像察觉出云离的不妥,自信爬上他的面庞......

“只用三成内力与在下较量,是看不起在下吗?”白衣男子和煦如春般说道,眼底的肃杀冷意却如同浸泡过寒山冰水。

“砰”的一声,万木碎成沫,云离被对方突然加强的内力打得后退了几步。白衣男子眼底一闪那嗜血的兴奋,发狂似的朝云离连续出招,而云离硬撑着全身的力气见招拆招,二人从内力的对抗上升到手上的角逐,快得没影,整个待暮亭席卷狂风。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战局胜负已分。

白衣男子浮于半空,傲视那明显已经力不从心的云离,意味深长地说道:“云先生莫不是有伤在身?在下还真是捡到便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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