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五支笔

要不要……杀了她呢？

尽管胸口已经被黑绝捅穿,斑却似乎对那种尖锐的痛楚毫无知觉,甚至是麻木了,只是失神的望着躺在他臂弯中的宁宁。

他居然失败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掌控整个棋局的棋手,却被现在这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强大如他，也不过是做了一枚别人手中的棋子而不自知。

带着她一起走吧？她跟自己一样是活人了,只要他的手稍稍用力一拧,这纤细脆弱的脖颈就会被折断,他也就不会再孤单一人的回到那亡者的世界中去了。

他们能永远在一起。

看向地面上在须佐能乎下躲避无限月读的佐助他们，斑无意识的勾起了嘴角，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要得到。

这样想着，他的手慢慢的落在了宁宁的脖子上,慢慢的开始用力。他本可以只用一眨眼的时间就直接拧断它，可在抚上那片温热肌肤的那一瞬间，他又犹豫了――

他突然想看看，当宁宁醒过来，发现自己在被他逐渐杀死时，那双美丽的黑色眸子里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眼神。

会像那时候被封印的愤怒吗？还是会怨恨自己拆散她和那个少年？

他一丝一丝的加大了力气，希望自己能在完全把她掐死之前看到她醒来。他看着那张苍白的两颊因为窒息而一点点染上美丽的红晕，平静的睡容也慢慢的攀上了痛苦的表情,终于，她的眼睛不负他的期望睁了开来。

而看到那双乌黑的眸子和他的视线飘飘忽忽的幽幽对上,斑忽然觉得自己心口一痛，手里也下意识的松了些力气。

当宁宁艰难的睁开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斑那被捅个对穿，血肉模糊的胸口。脸上也有温热的液体在淌落下来，有着一股特殊的粘稠感，是血。

“斑……你怎么了……”她蓦地睁大了双眼，强忍着窒息的痛苦艰难的问道。

在这样的境况下，却忽然听到了宁宁这样的一句询问，斑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这是一句有着奇特魔力的话语。

他努力的压下内心的激荡，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平静：“如你所见，我就要死了。”

他这么说着，手下的力量慢慢的又加大了一些：“和我一起走吧，宁宁。”

看到宁宁握着笔的手一点点举了起来，斑淡淡的笑了起来，她是不是因为不想死所以要攻击他了呢？

可他想错了，迎接他的不是别的，而是一记不轻不重敲在了他头上的笔杆，就像记忆中她惩罚自己幼时不听她话，写大字也故意胡写一气那样：“笨蛋，我会救你的。”

那一下敲在他的头上，就像给他挠痒痒一样，一点都不疼，可从少年时就一直纠缠在心底的不甘在这一瞬间好像突然得到了排解。

他也突然改变了主意。

强忍着查克拉在经脉中极速膨胀，斑就像那个曾经桀骜不驯的小小少年那样最后说道：“我才不是笨蛋。”

他松开手，竭力的把宁宁往佐助的方向抛去，看着那张混合着担忧与震惊的美丽脸庞离自己越来越远，清醒的意识也再次渐渐归为虚无。

看到宁宁如同一直被折断翅膀的紫色蝴蝶从半空中坠下，佐助立刻飞身而上稳稳的接住了她。

“没事吧？”他颇为紧张的问道。从宁宁被斑带走，他就一直心慌意乱的。如果不是哥哥劝他先以大局为重，以及不让鸣人小樱和卡卡西他们受到无限月读的影响，他早就按捺不住自己去把宁宁从斑的手里夺回来了。

因为角度问题，他没有看到刚才斑想要掐死宁宁的举动。可当他把宁宁接到怀里，视线触及到她脖子上的红色指印，他的眼神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该死，那个家伙居然差点杀了你吗？”

“他最后还是没有杀我……”宁宁看着半空中因为吸收了太多查克拉而膨胀得不成人形的斑，忽然心中一恸，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当他们落回到地面上和鸣人他们会合，斑那膨胀成巨大球状的躯体已经彻底变了样子，而重新出现的居然是一个陌生而美丽的女性。

她的眼睛是如同珍珠般的莹白，可她的神情却如同端坐于云端俯瞰凡间的神明，既是把一切都容纳于双目，又仿佛看破一切般古井无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明白斑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一个样子。

“宁宁姐，和我们一起作战吧。”鸣人一边向她大喊着，一边已经和佐助一起欺身攻了上去。

“宁宁，麻烦协助一下我们。”这是鼬。

听到他们这么说，宁宁眼神一凛，选择按下了内心的种种疑问。虽然还有很多事情她还没搞清楚，不过和佐助他们一起解决眼前的敌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作为一个兼修花间游和离经易道的万花弟子，她可不仅仅是一个医者而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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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斑奄奄一息的出现在不远处，也顾不得这个浮在那里的老者到底是谁，或者要讲什么，宁宁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飞奔过去察看斑的情况如何。

他胸口处的贯穿性伤害已经不见了，可是整个人却透着命不久矣的死气。

她不敢置信的搭上他的手腕，却感觉到他的脉搏变得越来越弱，他急需要得到治疗。可无论是施了局针还是长针，那些治疗都毫无效果，斑的情况依旧毫无起色。

就这么放弃了吗？不，不可以，无论斑之前做了什么，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既然普通的治疗方法不能奏效，就用锋针。

宁宁才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可她还没来得及去实施，却发觉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是谁要拦着她救斑？

“小女孩，我知道你，你和我的母亲一样，来自别的地方，有着和查克拉完全不同的神奇力量，”她听到那位被称作六道仙人的老人严肃的说道，“但是，你不可以救他。”

被一语道破来历的宁宁瞳孔骤然一缩，但她仍是执拗的追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救他？”

即使没办法回头，宁宁也知道六道仙人必定是一脸肃然的看着她，可她却顾不了这些，只是竭力试图抵抗那股禁锢住她行动却又看不见的力量，却仍是徒劳。

六道仙人掷地有声道：“亡者强行返回生者的世界原本就是违反规则的，他企图利用尾兽，就必须接受自己现在将要死亡的命运。”

躺在地上的斑吃力的睁开了眼睛，看向宁宁的眼神里是满满的释然，说道：“他说的对，不用救我了，宁宁。”

“如果你救了我，却要我看着你和那个小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说不定会气得想要再次毁灭世界的，”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努力的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我真的做得到的。”

“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你会选择了他呢？”他嘴里低声的咕哝着，似乎是在向宁宁寻找答案，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