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魔教左护法 - 似是故人来 - DrTwins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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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魔教左护法

钟明镜语塞,半晌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吗?”他看向十三郎,只见后者脸都涨红了,不由心下大奇。

“我现在也很好,好得很!”十三郎肺都要气炸了,“你不是要去给那个祝师姐赴汤蹈火去吗?还愣在这里作甚?”

钟明镜不明白十三郎为何发火,耐心解释道:“祝师姐帮咱们找船,我谢谢人家不是应该的吗?”

“错!不是给咱们找船,是给你找船!”十三郎怒道,“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分道扬镳!”他一股无名火烧得很旺,这些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钟明镜目瞪口呆,不知道十三郎怎么突然便翻脸不认人了:“你……”还没说完,十三郎竟然掉头就走,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钟明镜想要伸手拉他,抬到一半却又顿住,指尖和十三郎的衣袖相擦而过。

他心想,这时分开也好。前路艰险、安危难测,十三郎不过是仗义相帮,自己又怎能让这个半大孩子涉险呢?

他能为三哥豁命,但十三郎呢?两人不过萍水相逢,能走到这里,已经是十三郎热心肠了。

钟明镜目送十三郎离开,独个回了客栈。他怕两人相见徒生尴尬,便收拾行李退了房。

那边十三郎大步走出几条街,回头一看那个呆子居然没追上了,简直要被气死了。

他跺脚道:“好,好你个钟明镜,我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这个呆子,别人一点小恩小惠就让他千恩万谢!自己帮了那么大的忙,怎么不见钟明镜这样呢?他就是稀罕那个老女人!

当然,他十三郎才不是冲着要那呆子的感激才帮的忙,他就是太闲了!吃饱了撑的去管钟明镜的闲事!

十三郎怒气冲冲回到客栈,一路之上打定主意要是回了客栈后钟明镜来同他说话,自己一定要摆高架子理都不理,哪怕他来求自己,也绝对不能心软。

然而一回客栈,听掌柜的说钟明镜已经退房离开了,十三郎直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

从小看遍世情冷暖,十三郎一向独善其身、不管别人死活。遇到钟明镜之前,他过得都是独来独往的生活,自己吃不上东西的时候没人赏饭,他看别人饿死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帮钟明镜追寻师兄,是十三郎生平头一遭给人帮忙。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觉得钟明镜这样呆的人,若是他不在一旁看着些,哪天这呆子被人骗了还要给人家说声谢谢。

结果!这个呆子扔下自己先跑了!他要是善罢甘休!十三郎这几个字就倒过来写!

钟明镜第二日到了码头,果然有船夫候着,一见他便迎了上来,客客气气将他引到船上。

这艘船虽不大,但船夫是个老手,摆弄起船桨来得心应手。霜江湍急,这里乘船摆渡的各个都得有两下子,显然祝小芸找来的这位船夫乃是个中翘楚。

“客官,坐稳了,开船喽!”船夫吆喝一声打起双桨,小船便荡入江中。

钟明镜生长在干旱少雨的风州,还是头一回见到江水,坐船更是头一遭。他心中有些忐忑,小船随着波涛起伏不定,钟明镜那颗心也就跟着上下翻滚。

船夫是个过来人,一眼便看出这年轻人有些不安。既然是霜江门介绍来的客人,船夫便不敢怠慢,况且小伙子长得俊俏,也招人喜欢。于是他便开口同钟明镜说话,有心让他分神去想些别的,也就不会害怕了。

“客官,这是头一遭来咱们霜江吧。”船夫被晒得黝黑的脸庞上满是皱纹,一笑便露出一口白牙。

钟明镜颔首道:“正是。”

“瞧您这派头,是位走江湖的侠客吧?”船夫一边摇橹一边去瞅钟明镜腰畔悬着的长剑。

钟明镜笑道:“学过几天功夫,侠客不敢当,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哎呦,”船夫道,“您一看就是位侠肝义胆的英雄,这一身正气凛然,旁的人哪能比得上。”

钟明镜被夸得脸红:“您过誉了,”他不欲再和船夫纠缠这个,便问道,“大哥您是以摆渡为生的?”

“是啊,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长在霜江边上,就靠这水赏口饭吃。”船夫笑呵呵地答道。

钟明镜问道:“日日摆渡,想来颇为辛苦吧?”

“不辛苦那还叫过日子吗?”船夫道,“再说了,白日里摆渡虽然辛苦,可回了家好歹有热汤热菜,还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美得很呐!”

钟明镜笑起来:“大哥已经成家了呀?”

“早就成了,娃都满地跑了。”船夫笑得合不拢嘴,“我那口子还是打小认识的,那话怎么说来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钟明镜听着船夫这么说,心中也感到欢喜:“恩爱夫妻自然是羡煞旁人,大哥好福气。”

“是好福气!”船夫道,“虽然我那口子隔三差五也甩个脸子给我气受,但转脸儿还不是又好好的了?”

钟明镜忍不住问:“嫂夫人脾气不好?”

“也不是脾气不好,”船夫道,“过日子哪有不拌嘴的,那要是不恩爱,也吵不起来,您说是吧!哎?您脸红什么?”

钟明镜不说话了,刚才一颗心差点从腔子里跳出来,十三郎发火时脸上的神情还在眼前清清楚楚的呢。他定了定神,方才抹去额上冷汗,长吁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和船夫闲扯了一番,时间居然过得挺快,半日功夫便到了对岸。顺风顺水的,也是老天爷赏脸。

上了岸,钟明镜很快便找到了三哥留下的记号,遥遥指向东边一座深山。

此山名为芒山,山中沼气环绕、雾浓露重,少有人迹。

雾州原本便雾气很重,此山更是尤甚。钟明镜从雪州来,几乎难以习惯这里潮湿、温暖的气候。

向当地人打听了半日,无人愿意做钟明镜的向导,足见此山险恶。钟明镜虽然心中忐忑,但想想还是三哥此刻孤身对敌,也不得不打点起精神。

他先准备好进山的家伙什,防潮的靴子、衣物,藏干粮的油纸,还有匕首、木棍。最后挑挑捡捡装了一个包袱,也算是轻装上路,便独个儿进了山。

进山处是一条羊肠小道,周遭杂草丛生,地上的稀泥一踩便沾在靴子上,“呱唧”作响。钟明镜忍着脚下异样的感觉,一步步往山里走,还时刻留意着三哥留下的标记。

可是奇了,自打进山,钟明镜便再也不曾找到一个三哥做下的标记。一开始他还疑心是自己走错了路,但进山的路只那么一条,按照最后一个标记指示,不可能有别的路。

钟明镜一边忍不住的担忧,一边用木棍拨开杂草,敲敲打打驱赶蛇虫鼠蚁。

走了约莫一两个时辰,方才登到半山腰上。钟明镜浑身大汗,只觉这芒山比琅山难爬百倍,周遭的雾气阻碍视野还是一方面,更麻烦的是衣服鞋子也被湿气侵袭。

好在他是个习武之人,尚可用内力烘干衣物,然而到底杯水车薪,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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