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下课铃叮铃叮铃地响起，李F曦站在贩卖机前一个机灵差点没把手上的两罐奶茶丢出去。他眼尖，很快就看到疑似教导主任的身影缓慢地走来，连忙抱着两罐奶茶逃之大吉。
不过跑了没几步，他才发现自己犯傻了。学校对于即将参加考核的学生给予了充分的修整期，简而言之就是这个星期他们都是停课状态。他现在又没有逃课，所以他刚才究竟在慌什么？
李F曦站在原地傻乐了会儿，拿起手机想告诉赵旭自己正往他的办公室走。他边摁手机，边左望望右望望地看风景。许是赵旭还在忙，通话嘟嘟地响了好久都没有被接通。
他撇撇嘴，正准备拨通第二遍的时候，脚步蓦然顿住了。在他的不远处，郭明越正往东边的办公楼走去。
“明……”
李F曦嘴刚张开，耳边就传来了赵旭温柔的嗓音：“阿曦？”
李F曦的注意力马上就被扯开了，再看了眼已经消失在拐角的郭明越，回头直接进了相反方向的办公楼。
“我现在去找你。”他眯了眯眼，头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喂，你那只精神向导怎么总是跟着我？”
“嗯，我等你。”赵旭笑了声，“它这是喜欢你。”
李F曦把手机拿远了些，搓了搓觉得仿佛被灼烧的耳根。精神向导就等同于所属人的精神体现，赵旭这话就像变相告白似的。
“哦。”他木然地应道。
赵旭问：“你不喜欢它吗？”
李F曦沉默了半晌，直接挂了手机。就这几句话的时间，他已经走到了赵旭办公室的门口。他推开沉重的木门，就见赵旭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地读书。
“喜不喜欢，你不知道吗？”
李F曦把手里其中一罐奶茶丢了过去，扫了眼赵旭拿着的那本书――《止境》，一本深蓝色的诗集。他回头又看了下办公桌上一整沓的资料，明明工作这么多，这人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地在陶冶情操。
赵旭接住呈抛物线扔过来的奶茶，笑着说：“或许你亲口说出来，它会很开心。”
李F曦暗自翻了个白眼。
“过来。”赵旭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说道。
李F曦没理会赵旭的动作，直接一屁股坐到他的大腿上。虽然向导的大腿没什么肉，硬硬邦邦的，但他还是挺乐意坐在上面的。
赵旭很自然地张开手臂环住李F曦的腰，把手上的诗集递给他看。
“‘黎明灼烧了海上平月，如血色玛瑙在灼灼发光，点燃了沉默的语声……’”李F曦直接翻到最后两页，读了没几句就没好气地合上书，“你觉得我会读得明白这些东西吗？”
赵旭亲了亲李F曦的下巴道：“你看看作者名字。”
李F曦抬起一边的眉头瞥了眼赵旭，然后就顺着对方的话去看封面标着的作者名――韦鸦。很简单也很奇怪的笔名，但丝毫不见奇特之处。
“有什么问题吗？”李F曦倍感困惑。
赵旭指着那两个字，说道：“我们的母亲以前是大文豪，曾经出版过几本诗集，这是她最后出版的诗集。”
李F曦眨了眨眼：“你说这作者是我们那亲生母亲？”
“嗯。”
“韩雅……韦鸦……”李F曦啧啧感慨，扬了扬手上的书本，“还真是，这笔名起得挺神秘的。你怎么突然对她的诗集感兴趣了？”
赵旭昂起头，他这个角度刚好见着李F曦耳下不停摇晃的玛瑙石耳坠。他抬起手指，轻轻摩挲玲珑小巧的珠子。
“你再看看诗集出版的时间。”他说道。
“你直接说不行吗？”李F曦实在不喜欢赵旭这故弄玄虚的性子，掀开最后一页，那里标着书籍的最终出版日期，“昼历3464年……他们失踪的那年？”
想了想，李F曦又觉得前后存在矛盾。他接着直接去看后记，果不其然，发现后记最后落笔时间是昼历3463年――刚好是韩雅和杨松晖那组人任务完回来后的那年。
赵旭赞赏地亲了亲李F曦的耳垂：“对，所以我在想说不定能在这里查出线索。”
李F曦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四个数字，牵起嘴角：“里面会有关于我们的吗？”
还没等赵旭回答，李F曦就侧过脸望向他，有点执着地再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遍。
“有，还有不少。”赵旭拂开李F曦额前的碎发，黝黑的眼睛是藏不住的疼惜。
即便是从未见过的父母，他的阿曦依旧对这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产生了眷念和期待。赵旭很清楚这点，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感情。只是，他身边还有谢思F，而他的阿曦却是茕茕孑立。
李F曦抿抿唇道：“我想把这本书带回去。”
“你不是说看不明白么？”赵旭调侃道。
“我看不明白，你看明白就好了。”
赵旭抱住李F曦，乐得肩膀都在轻颤。以前桀骜不驯的阿曦已经够他着迷，现在对自己百般依赖的阿曦简直让他招架不住。
“都听你的。”他莞尔道。
李F曦和赵旭在办公室里腻歪了好一阵，直到黎明降临才离开。走出办公楼的时候，李F曦瞥了眼前方不远处被黄昏染红的建筑。
“赵旭，陆寻的办公室在哪里？”李F曦突然问道。
赵旭顺着李F曦的目光朝前看去：“陆寻的办公室不在那里，从特务组掉过来当任导师的办公室都集中在我们这边。”
“哦……”李F曦颔首，注意力仍聚集在那幢建筑上。
赵旭说：“那里你去过的，廖元松教授现在的办公室就在那边。”
李F曦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那个地方这么熟悉。虽说他在这间学院呆了好几年，但比较熟悉的地方也就宿舍、饭堂、教学楼还有训练地。更何况上次赵旭带着他去的时候，他也只顾着和赵旭斗嘴，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留意四周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