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琅琊榜
“我说你跟靖王那头倔驴置什么气啊?以歌要是知道你这样糟蹋她的心血,估计都要被你气醒吧?”蔺晨没心没肺的说着,可谁也能看出他眼中的疲惫。
梅长苏因为霓凰,又因为景琰的怀疑,再加上以歌这么些天的昏迷,整个人也是心力交瘁。只是他也知道,现如今压力最大的是蔺晨,不但要帮着自己调理身子,还要处理琅琊阁的事务,最后……还要守着莫名昏迷的以歌。
是莫名,以歌的事让梅长苏寻思着是不是该换一处地方住了,现如今他身在谢府,总有疏忽之处,这次以歌出事,连飞流都没有发现,足以看出如今的雪庐并不安全,至少还有漏洞。
而对于最清楚以歌伤势的蔺晨则要想的多了,以歌的伤,和十三年前老头儿刚捡到她时很像……是同一人所为吗?蔺晨捏着眉心,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十三年后要在以歌身上刺下一模一样的伤口?而且皆是骨节处,如此狠辣的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以歌的过去,到底隐藏着什么?
“宗主,少阁主。”吉婶走了进来。
梅长苏放下书,“怎么了?”吉婶不是给以歌换药去了吗?怎么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
“以歌她……”吉婶有些难以启齿,因为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以歌怎么了?”蔺晨追问道,换药的事他不方便便交给了吉婶,吉婶他也是信得过的,看她这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以歌的伤,都好了。”吉婶沉声道,见两人脸上的惊诧,吉婶叹了口气,“前几日我第一次为以歌包扎的时候,那伤口确确实实是血肉模糊,可这才五日不到,就,就好了啊!”好了不是结痂,而是完完全全的好了,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若不是几日前她亲自为以歌上的药,她也不会相信以歌受了伤的。
蔺晨根本没听完吉婶说的话就朝以歌的房间奔去。边跑边喊道,“吉婶,你去把以歌的药熬上。”
梅长苏则沉吟叮嘱道,“吉婶,此事决不能外传,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梅长苏不得不说,听见吉婶的话时,脑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药人’二字,这样看来,那以歌有一些秘药倒也说得通了……
蔺晨小心翼翼的撩开以歌的衣袖,解开绷带,映在眸中的是莹润洁白的手腕,没有丝毫伤疤……他摩挲着她的手腕,十三年了,他竟粗心至此,没有发现她的秘密,蔺晨眼中满是对自己的懊恼,怎么会这么傻,即使他没有说出来,但心中亦是认为以歌就是药人。
他懂医,自然知道药人的培育有多难,也知道一个药人要遭受怎样的痛苦,以歌,也受过那许多苦吗?蔺晨开始脑补,心疼的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以歌。
“你……”还要摸多久?以歌睁开眼,就看见蔺晨眼神放空的望着自己,手爪子还不安分的在自己手腕上摩挲摩挲……蔺晨,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去南楚了吗?以歌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手腕上触感明明白白告诉她,真的是蔺晨……
“以歌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蔺晨见她醒了,殷勤的扶起以歌,拿了靠垫放在她身后,让她好受些,“我给你熬了药,一会儿吉婶送来。”还帮她掖了掖被角,再去打了盆水,拧干了帕子替她擦脸。
以歌的眼神就没从蔺晨身上离开过,她离开了廊州以为可以摆脱蔺晨,一睁眼却又是他,以歌苦笑,她最是对这样的人没有办法了,“你怎么……来了?”她的嗓子因为几日为发声很是干涩。
下一秒唇边便是蔺晨端来的温水,原打算接过茶碗,微微一抬手肩膀处还是有些隐隐作痛,她蹙眉,这微小的动静却还是被蔺晨看在眼里,她看着他的眼,眼中是不容置疑的严厉,她只得就着他的手抿了两口。
“再多喝些。”她那小猫似的两口怎么够,蔺晨见她耳根处泛红,眼中隐隐带了些笑纹,故作严肃道,“手都要举酸了。”所以你就快点喝吧。
十多年来,蔺晨在她面前总是不着调,以歌觉得正经起来的蔺晨不好惹…她可是见识过蔺晨催着梅长苏喝药的场景,喝了两大口,润了润嗓子,以歌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喃喃道,“你还没有回答我……”
蔺晨将杯子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拿起帕子为她擦了擦嘴,听见她的问题,放下帕子,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身体前倾,双手握住以歌放在床上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来?”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来?怎么可能不在你身边?
以歌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想挣脱他的手却被紧紧攫住,她别开脸,却将发红的耳根暴露在蔺晨的眼前,“你想长苏了……”
我想梅长苏那家伙做什么?蔺晨要被她的自欺欺人气笑了,更加逼近她,几乎在她耳边念着,呼出的热气刺得以歌麻酥酥的,“你。”是为了你。
以歌不自在的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身子微微朝后仰,憔悴的脸上染上两抹绯色。
“少阁主,以歌的药好了。”吉婶端着药碗进来,放在了小桌上。
以歌看着那碗药汁苦笑,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苦药了……正想伸手去端那药碗,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