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李月
故意把木尘支开，萧擎泽恭恭敬敬地给顾枫敬茶，“顾前辈，不知您可否有南宫少侠的消息？”旁敲侧击问过木尘，似乎他也并不知道。
顾枫也不拐弯抹角，“没有，我师叔他消失有些年头了，找他还不如找我师父容易呢！”
“那……”
顾枫摆摆手，“我师父解不了这毒。我师叔的医毒在这世间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配的毒・药，别说我师父，我师公太隐老人在世的时候都拿他没辙。说实话，我都好奇我师叔他到底去哪里了，这么多年，音信全无。”
“多谢前辈。”萧擎泽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顾枫继续说道，“若能找到他，他也未必给你治。我师叔在江湖上人称‘鬼见愁’，他的脾气没人摸得准，到时候要你以命换命都是轻的。要是以你试毒，怕是生不如死的就是你了。我师叔他配药从来不是一般人能解的，素来古怪的很。试毒的话，估计你是不可能等到他配出解药的日子的，不过，你要是命好也说不定。”
“谢顾前辈提醒。”
“你倒也是个不怕的主儿。”
“若是试毒还好，以命换命的话，我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来了。”萧擎泽端着茶，直起身子，苦笑道。
“我还以为……”你为了那个臭小子可以不要命了。
“若是试毒，无论如何我也能看着木尘他平平安安活在这世上，甚至还可能再和他相伴些日子，就算是死，也心满意足了，若是以命换命，就算知道他会没事，但是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你……”顾枫断然不会想到萧擎泽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
“顾前辈，我没有您想象的那么无私，我只求把他治好了让他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以命换命，如果最后真的只有这一个法子了，我也不后悔。但是，就算我要拿这条命换木尘的命，我也要看着他活下来，我也要让他记得我，我就是这么自私。只是，倘若我真的因他没了这条命，我也不愿他内疚半分，可我也不想编个理由让他怨我，就让他以为我是因为意外去了吧。木尘心软，只凭我陪着他度过的这段日子，哪怕我死了，他或多或少也是会记得我的。”
你这哪里是自私！你个笨蛋！顾枫在心里暗暗骂道，那臭小子心里还不知道有没有个你呢！
顾枫这一点倒是猜错了，木尘的心里面，是早就有了萧擎泽的存在的，只是在旁人面前极少表露罢了，但是在澄泓宫，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对了，我给你开几个方子，你给他好好调养调养。这方子虽然比不过我师叔的，但是还是有些用的。找我师叔的事情，你尽力就好，不必太过自责。”顾枫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能用来安慰萧擎泽。生离死别，他见得太多，也依旧不能淡然处之。
知道顾枫是在宽慰自己，萧擎泽依旧没有放宽心，木尘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再拖了，“谢前辈。”
“擎泽啊，你别怨我说实话。你也算是和我同出一门，那臭小子又认识云逸那个死疯子，我就和你实话实说了。”犹豫许久，顾枫决定以实相告，木尘那边，萧擎泽说不说，就是他们两个的事情了。
“前辈但说无妨。”
“木尘他……恐怕是活不到明年开春了。”顾枫看着萧擎泽面如死灰，狠了狠心，还是说出了口，“甚至，都可能活不到明年过年了。”
“喀嚓――”萧擎泽手上的茶杯落在地上碎成碎片，像极了萧擎泽跌入深渊的心。
门外，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身影，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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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擎泽找到木尘的时候，木尘正站在湖边。
“我帮你捉两条鱼吧，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吃烤鱼的。”知道萧擎泽为了自己心情不好，木尘故意转移话题。
“不了。”萧擎泽从后面死死地抱住木尘，既然顾前辈说了让他悉心调养，就不要让他再做这些事情了。
“你不用担心我。”木尘的声音不见丝毫波澜。
不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少主，若他日我死了，你就一把火把我给烧了，骨灰撒进河里就好。”
“木尘，别胡说！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过些日子，我们就去找南宫公子，总会有办法的。”萧擎泽虽然嘴上说是过些日子，心里却知道已经是不能再拖了。
“不是还有两年吗？担心什么？”
两年？哪里还有两年的时间？他萧擎泽等了二十四年才遇到一个心仪之人，这个人却因为他的缘故只剩下不到一年可活，他怎么可能不难受？
“生死有命，剩下的日子，我陪着你就好。”萧擎泽没想到的是，这一句话，木尘真的用了一生去践行。
“木尘，我错了。”每一次的不信任，每一次的伤害，把眼前之人伤得遍体鳞伤，如果不是他，木尘应该是一个武林高手，而不是正值大好年华就要早早离世。
“别自责了。少主，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萧擎泽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倘若真的有一天我不幸先你而去，你要答应我，不要管我，一定要完成你的目标，夺了这麒麟阁的天下。”木尘在上一次自己差一点死在澄泓宫地牢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如果自己真的早走一步，萧擎泽难免不会随自己而去。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萧擎泽的手臂越收越紧，就像是只要抱紧了这个人，这人就不会离开他一样。
在顾枫这边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每天顾枫换着花样给木尘配药，木尘的精神头儿看起来很好，但是顾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是顾枫的错觉，对才怪，他给木尘配的那些药，木尘不是吐了就是倒了，根本就没喝过。
木尘每天看到顾枫给他整一些奇奇怪怪的药，都想和萧擎泽说一声：“少主，我们回阁吧。这个家伙太可怕了。”
还没等到木尘开口要求回阁，萧擎泽就收到了萧佑的飞鸽传书，让他速回麒麟阁。
本来想着把木尘留在这里继续调养，自己一个人回去，结果，木尘死也不答应。
木尘和萧擎泽一路都没想明白萧佑为何会突然这么着急要他们回去。
“少主。”才到麒麟阁的山脚下，就碰到了璇御，显然是来通风报信的。
“阁里到底出什么事了？”太奇怪了，以前他出阁好几年不回去估计都没人管他的死活，现在竟然这么着急。
“是李夫人。”
原来，木尘他们刚走没多久，李夫人就去找了萧佑，说自己有证据证明萧擎泽与魔宫之人同流合污，魔宫并未覆灭，而是被萧擎泽保护了起来，萧擎泽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借魔宫之手对付麒麟阁。还有萧破，也是被萧擎泽打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