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在想什么,你又在躲什么(四) - 白月照流光/白月光 - 小西雀天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十二章 你在想什么,你又在躲什么(四)

当日他脱口而出,问纪明尘在想些什么,纪明尘没有回答。他当时头一回对纪明尘的心意有所察觉,下意识觉得该狠狠敲打。可是纪明尘呢?非但没有收敛,甚至在孩子们面前也……

子衿听着他胸膛里隆隆的心跳,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

他们俩是亲兄弟啊!可他们现在是在做什么?他的手被牢牢包裹在哥哥温热的大手中,靠在他的胸口,任他将下巴抵在自己头顶,只消看两个孩子不忍卒睹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看上去有多不堪……

子衿用力抽出了手,撑着锦被起身。纪明尘顺势放开了他,嗯了一声:“看来是好多了。”

又是这样!

每当他觉得两人逾距,纪明尘就会云淡风轻地抽身,叫他挑不出错处。就好像刚才,他的确只是担心他发烧,想要确认一下而已。留自己怀疑这些暧昧与缱绻都是幻想中的镜花水月,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次两次,他还可以对自己说,是自己下作无聊。

可是每一次都是这样呢?!

是他太敏感小器,还是纪明尘分明就是踩着伦常的底线,在引着他往粉身碎骨处一头栽进去呢?

他原本以为他的警告会让纪明尘害怕,避走。然而事实上害怕的人却变成了自己。纪明尘究竟在想什么呢?事到如今他却是不敢知道了。

就像他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在他眼睛里看到不该存在的许多东西。

子衿推开他坐好,顾自去与两个小的聊天,问他们身家年岁。他心中有事,谈话也提不起兴致,倒是乔桓尴尬了一会儿,就兴头冲冲地展现出话痨的本色,一下午倒有大半时间是他在倒豆子般往外说。他人活络,又惯爱耍宝,子衿本来没有谈兴,也被他逗得开心起来。

日头西斜,纪明尘道:“天色不早,你们下去吧。”

乔桓表演了一下午,也有点乏了,哦了一声就要跟翁故凡一起走。子衿连忙叫住他们:“诶诶诶,饭在这里吃了吧。”

纪明尘道:“你喝粥,让他们也一道跟着喝粥?”

“我吃粥,你又不吃,一起用餐饭怎么了。我还有话要问他们呢。”

乔桓高兴:“师叔就是喜欢我!”

子衿就坡下驴:“你们师兄弟,我哪一个都喜欢!”

纪明尘拗不过他,将两个小徒留饭。天光彻底暗下来了,婢子将火烛点亮。然而剑室空旷,只亮了这一角,其他地方更显黑沉。乔桓道:“哇,乌漆墨黑的,这是要讲鬼故事么?”

“好好好,讲鬼故事!”子衿配合地说。

“你不是有事要问他们么。”纪明尘淡淡道。

子衿呃了一声,思虑半晌,终于想起来个由头:“你们当日怎么跟宋小公子吵起来了?”说到这里,他佯装幸灾乐祸地去吓两个小的,“你们知道他是谁么?你们师父可是与他递了婚书的!第一回见师母,就得罪了人家,你们完了!”

哪知纪明尘道:“谁是师母,你们自己心中有数。”

乔桓、翁故凡:“……”

心中同时大声嘶吼:“我们没有数!这不是你亲弟弟么!我们才十五岁啊!”

子衿捂着胸口,只觉得心轻得像是被拎到了嗓子眼,一张嘴就要跳出来了――被宋诗捅了个对穿后怎么老是这样?

他咳嗽了一声,说了句“别听你们师父瞎说八道”,当个笑话一带而过:“到底怎么回事?”

翁故凡道:“宋公子来剑室偷武功秘籍。他说到处找不到,捉了我俩问话。”

“是他?”纪明尘蹙起了长眉。

“他似乎对水天花月的招式很熟识,我和小乔并不是他的对手。”翁故凡惭愧地低下了头。作为云中阁首席大弟子,在自家地盘上给师父丢脸,他心里很难受。原本按照他的性格,是不会给自己找理由的,只是宋诗偷学了他家的武功,这件事他觉得有必要叫师父知道。

不想师父淡淡道:“他十八岁,你才十五岁,没有一两岁可以差的。”

翁故凡一愣,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是!”

“你的意思是那日来清秋院密室的人也是他?云中阁倒确实只有他一个穿成那样了。”子衿原本只是瞎问几句,没想到真问出个子丑寅卯来,紧追着刚才的话头追问了下去。

纪明尘面色凝重。

“你不知道么?”子衿觉得奇怪。照理说半个月过去,这眼皮底下的偷经贼,纪明尘不该放任。

纪明尘却摇摇头。

乔桓道:“师父这十好几天,都没出过剑室的门!”

子衿越来越心慌,强迫自己不去看身边人,只就事论事:“想不到堂堂宋家公子,来我们云中阁偷书。他叔叔高阳君是教不了他是怎的,还要学我家的水天花月俱神宗。”

“宋公子好像不是为了《俱神宗》而来。”翁故凡心细,回忆了一番后说,“他问我们讨要《灵梦武笃》。”

“什么东西?”子衿身为纪家二公子,居然连这个名都没听说过。

纪明尘娓娓道来:“说是剑谱,不如说是道术。非为正道,不值一提。”

乔桓好奇心重:“道术?能借我看看么?”他家祖上都是天师,没什么道术是他没听说过的,但是《灵梦武笃》却头一回听闻,被勾得心痒难耐。

纪明尘道:“不是普通灵剑道的道术,书中自名’魂剑流’。卷首写着活人练不成此功。”

“死人才能练啊!”乔桓咂舌,“那我不要看了。”

子衿费解:“宋诗要这么生僻的邪书做什么?总不会是贪玩。快问问他。”

乔桓和翁故凡都忽地沉默了,看看他,又看看师父。

子衿望向纪明尘:“你做什么了?”

纪明尘淡淡道:“血债血偿。”

“你疯了!”子衿对他的做法不能苟同,“他又不是故意的。我筋脉尽断,他哪里会知道?那一剑不是要取我性命,只是想跟我分个胜负。再说了,他是小孩子啊,又与你谈婚论嫁的,你这样怎么向高阳君交代?!我们两家要是因此结仇可怎么办?”

“你担心我,还是担心他?”纪明尘定定地盯着他。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