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在卖友……(已修) - 乱世修罗道 - 緋村天水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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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有在卖友……(已修)

看着最后一批河盗被应龙水船载上湘江南下而去,青原终于彻底松一口气。

“你这样放过河盗,不怕回平京后被人参上几本t”

欧阳少名打量着刚抹擦好的削玉情,状甚满意的将爱剑插回鞘内,平放膝上。

平京的所有权术争斗,似乎离洞庭湖的宁谧夜色很远、很远。远到他不想去思索,只愿完全将思绪放空。

“殿下只交代要我领军,没交代怎么处理他们。”青原收回望出窗外的目光,倦色甚烈,索性靠在椅背上闭眸低叹:“而且我肯定,换了是殿下也会如此,否则这事他不会交给我全权负责。”

――这次河盗之事间接因景言改革徭役制而起,若然任由其在运河劫掠,掀起轩然大波,必定被有意者大肆渲染,牵连改革本身。

景言正是深明此点,故才立刻派麾下最优秀的水战将领带军、将此事速战速决。

“不过,若我将他们全押回平京问斩,你也会先把我削了吧。”

他身处当天春日楼剿灭河盗的帅船,正在欧阳少名的厢房内,与这位春日楼主隔几对坐品茗――顺道看他表演磨剑。

这支船队、连同将与他返回金延港的应龙水船,刻下均停泊在湘州府外的码头,等待整备完毕,明早便启航各自奔赴平京和金延两城而去。

虽然绿林与官府素来不交好,但春日楼曾与他并肩作战,既慑于他的将才,又感念他冒险救回楼主,对青原和其应龙军是衷心敬重;至于应龙水兵则见春日楼威名甚盛,而河盗一役欧阳少名功不可没,故对这支人马亦客气有加。两支船队在湘州码头整修了几天,倒是相安无事。

“那时你一个人在我的船队里,人要杀要剐轮不到你说事。”欧阳少名悠然兜他一眼,这才极优雅的品了口茶,淡然续道:“多数河盗只想糊口而已,以往劫船少有要人命,若非在战场兵戎相见,我亦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想想吧,河盗也是人,若不是官逼民反,他们怎会去当贼t要我将河盗交到逼迫他们的贪官手上t”欧阳少名逐字加重语气:“绝不可能。”

手上的清茶香气淡雅幽远,沁人心肺,然而对座的男子身上却有种肃杀之意,令青原x那愣住。昔年初入平京,年少的寒士一袭淡青布衫,只能在集贤巷昂然大步。

紫木箫竹的高楼平台上,红衣正在猎猎飞扬――

那个时候,他刚刚在武林崭露头角,俨如彗星,耀目不可逼视。

全平京都在待看他从九霄堕落下地,最终,他却成就了足以颠覆江湖的春日楼主。

那次惊鸿一瞥,使自己对他的仰望成了习惯――追赶他的身影,直至此刻彼此平起平坐,亦难以再有变改。

“你不爱名利,不要权势,当日一手创立春日楼,又是为了什么t”

欧阳少名深深瞧他一眼,良久之后,低声答他:

“江湖七十二道是一股强大而危险的力量,这些帮众可以为民请命,亦可欺民劫财。水是载舟、还是覆舟,取决于约束它的规矩――而规矩,只有江湖上最强者才有资格决定。”

“权势地位,是我手上的第二把剑。没有它,我拿什么来让江湖臣服在我的规矩下t”

青原握紧了茶杯,忽然有些痛惜这个主宰浮沉的男人。

他用春日楼这座毕生心血、竭力捍卫心中最公义的江湖,却始终要见证江湖上所有残缺。而那些不公,将是他永远无法消弭的,甚至是同样执着的景言,穷尽一生亦未必完全做到。

――一个背阳朝影子疾追的行者,其实深知不可能踏住影子半分。

青原看着他抚剑含笑,方知他执着于削玉情的深意。

――他非是痴情于剑,只因剑道是他唯一能堪堪捕到的、代表完美的影子而已。

青原心中一软,岔开话题问他:

“伤好全了没t我……我是来送药的。”

“早好了,不然武功拿来显摆的t”这话锋也转得太没技巧了吧。

欧阳少名无奈看桌面上的金创药,知道青原脑子进水的旧患又发作了――要是自己养伤几日都未曾上药,春日弟子那声“楼主”肯定是白叫了十年。

然而他没点破某人,只是笑着将金创药收在手中。

他才没过意不去、肯定没有过意不去、绝对不可能对这个男人过意不去啊u

――很好,重要的事情要念三遍。

青原别过脸去,说得很是不以为然:“我是怕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春日楼便将帐算在我头上,到时候被你帮众跑遍大江追杀,那就冤到家了。”

他站起身来,装作潇洒的举步离去:“你伤好就行,我先走了。”

欧阳少名眉心一动,忽然从后叫住他。

“你问了这么多,也是时候礼尚往来。”

青原没好气的转身――

得了便宜还不懂卖乖,这个男人,实在不值得他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你一直对那皇太子忠心耿耿,为的又是什么t”

青原心里一讶,没料到他对这个问题竟然有兴趣。

“殿下曾救我一命,他是唯一值得我效忠的人。”

恣意飞扬的春日楼主,自然不知当年有谁在巷内仰望过他、那道目光背后又有甚故事。

欧阳少名正灼灼看着他,青原心里感慨,低低向他道:

“我爹是寒士出身的朝廷命官,我小时候他来平京赴任,我们全家才来到南楚都城。”

“他一直劝勉我要尽忠报国,于是我十三岁考入了御林军,一心报效朝廷。不料后来爹卷入朝中争斗、给奸人害至身陷牢狱,被判结党谋反,最后被斩于宫门前。”

欧阳少名当然清楚,那一场朝廷巨变,甚至连南楚最大名族谢家的领袖、当时吏部尚书谢宗坤亦牵涉在案。

――早知他是个有过去的人,所以才会厌倦楚都,却没想到,那竟是一段这么残酷惨烈的往事。

“本来谋反是要诛灭全族,是那时刚入京不久的殿下亲自求情,陛下才赦免我余下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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