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 - 乱世修罗道 - 緋村天水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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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

安若然在夜里策骑,飞速赶回平京东北的古越山。

联军已有近十日见不著景言在城墙的身影,平京四面城郭的守军虽是顽强、事实上已渐显疲软,即使最骁勇的锋狼军,也再阻截不住联军的攻城大队。像他这般敏感的人,更嗅到楚都内怆惶末日的气息,所以在今晚的联军会议上,众人都似有一个无形的共识:

现在是十月末,景言大概已活不过江南飞霜之日了。

他一路赶回主营寨,一边忆起今会议上的针锋相对――

联军就像一个微妙的三角,一旦利益向某方有所倾斜,它便会立即溃散。

各方都在这场战争中投入太多,必须在南楚身上把损失连本带利赚回来――谁都希望能在平京城破后、第一时间抢先攻下江南,愈是接近胜利,想独吞战果的私心便更蠢蠢欲动。

他敢肯定,长孙晟和阿那环暗地里都有随时撕破脸皮的时福而他亦当然留有后著。

他驰入寨门,回到帅塔顶层的房间,又把今晚拆过的密信翻出来再看一次。

烟岚已在南下追踪青原的路上。青原是最熟悉南方运河的人,他并不意外明教会把人跟G,然而烟岚已在信里说,她有内应在求援的一行人中,青原的行踪在她掌握之内,一切可以放心。

――所有人都以为他派烟岚是去刺杀青原,断去南楚唯一求援的机会。然而在交给她的重任里,他是要烟岚留住青原的命,直到他将援军全都集结在琼州为止。

一旦知道青原的行军路线,他便能南调言谙嬷莸闹乇,将这支江南最后能反抗的势力歼灭。如此一来,在南楚覆灭的前夕,他就能先一步将半个江南收入囊中。

他收回思绪,拈起密信把纸烧成灰烬。

“进来。”以他的武功,自然听到将领焦急赶来的脚步声。

那将领果然是十万火急,推门而进后立刻道:

“安帅,刚才有探子回报,我军在湘江上截获一个南楚奸细。”

他猛一皱眉,听到消息从湘江传来,心下便更留神:“奸细t是应龙军还是春日楼的人t”

将领有些迟疑,在他利如刀锋的目光下连忙回答:

“是春日楼的人,那奸细船上插著黑旗。但他是个瘸子、坐着轮椅,而且……而且还说认识您,死活也要见您一面。”

他沉吟半晌,心里正逐一盘算:

听这般描述,这奸细不可能是青原带去的人。可是天下皆知南方陷於战乱,平京至湘州一段水路被他的水师牢牢掌控,春日楼再大胆狂妄,也不致会派人来自投罗网――这个奸细为什么会出现在湘江上t

他心念一动,忽然问道:“他年纪多大了t”

“是个黄毛小子,估计还不到廿十。”

他脸色立变,立刻离座推开房门――

从这座两层的帅塔俯首下望,只见整个营寨的士兵都各守岗位,巡营部队间或穿梭,一切都仍是井然有序。

“安帅t”

“人在哪里t我要立刻见他。”

当白灵飞回到城郭的时候,所有向他致礼的士兵都惊讶不已,有些甚至忍不住问了出口――

“白帅,这是……”

他们统帅一身狼狈,甚至连披风都弄没了,难道联军已经偷偷潜入城里了么tu

白灵飞当然接收到这些疑惑的眼神,知道将士在厉兵秣马下绷得要紧,便朝他们眨眼一笑:

“放心,不是被揍的。”

“……那是被劫的t”“现在这世道,贼都这么矗连您也敢劫啊……”

有士兵凑热闹不嫌事大:“您下次还是小心为上的好,劫财也就算了,怕就怕劫的另有其物,这您真的不能掉啊u”

――各式脑洞大得可以,白灵飞觉得自己是时候要整顿一下军纪,免得又被安庆王笑话他太纵容下属,完全没有一军统帅的风范。

他无奈的扫视众人,这才问道:“景少将在哪t”

他练出来的兵,脑洞大是一回事,正事却从不会耽误:“永嘉门,他和谢大人今晚都在那里。”

白灵飞点头会意,先回总管府的帅房换上轻装,再沿城郭走去永嘉门城楼里的驻营。

锋狼军是他和景言一手建立的骑兵,他每次来这驻营,也有种重游故地的感觉,像是回到那些年仍被唤作“灵飞少将”的日子。

今夜郭定和陆士南都留在外面守城郭,张立真甫闻得他来到,连战甲也来不及卸下,便跑过来和他谈了好一阵子,直到景焕康和谢正风来到,这才退出去为他们掩上厅门。

“白帅,我听说您今晚把苍狼牌送出去了t”

白灵飞双眸微弯,放下茶杯笑道:“怎么t你不满意我把统领专属的令牌交给e人t”

景焕康连忙摆手,“您误会了u我不是这个意思u”

“那景少将是什么意思t”白灵飞继续忍笑。

谢正风乐于看见有人能替自己戏弄一下这家伙,便在一旁端着茶水静看好戏。

“您可只有这面苍狼牌,而且东市龙蛇混杂,苍狼牌落在一个小孩手中也未必安全。”他被白灵飞和谢正风鞭策惯了,动起脑子来飞快又清晰:“我是怕万一令牌被e有用心的人偷去了,假传您的旨令,将来可能会有大/麻烦。”

“你说得都对。”白灵飞点头一叹,脑海挥不去今夜所见的凄惨疾苦。他忽感一阵没来由的疲惫,只能用手支著额头,轻轻低道:“如果真的要说,可能是那孩子很像小天吧。”

“小天以前就是这样机灵倔强……也不知这几年他在仪雅身边,又跟随春日楼闯荡江湖,性子会变成什么模样。”

景焕康一愕。

他们当然都知道那个经常被白灵飞煸诳诒叩暮⒆印>」苌碓诰旅、两人久不相见,但小天写的家书总会适彼偷椒胬蔷中,第一时间被这位统领拆封看完又看――都说长兄如父,白灵飞对他便和对景言一样在乎。

“他是庄明的幼弟,也就是我们的幼弟。当年庄明在少春峡拼死救了陛下一命,陛下心里一直惦记此恩,那面苍狼牌就当是对他们一家的心意吧……现在这个境况,一无所有的贫民在城里是很难活着的。”白灵飞长吁一口气,“这次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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