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很长时间彦仰恩没见彦舸,彦舸也没有主动找他,到了后来真的再见了,却是在法庭之外,彦舸最落魄的这一刻。
经济犯罪本也掀不起多大波澜,可惜彦舸的案子兹事体大,而且似乎是顶上有人铁了心要弄他,昔日仪表堂堂的人一身灰色站在那儿,脊骨即使是再挺拔,在庄严的国徽之下,也只是平添一抹沧桑无奈之色。
旁听席上坐了半数人,明明树倒猢狲散,彦舸的狐朋狗友却还是凑齐了一桌,彦舸进来的早,坐在最后一排进门口的位置,彦舸那些旧友从他身边经过,毫不掩饰露出复杂的神色,却谁也没说破。
事到如今,谁都知道了当初是彦仰恩给彦舸下的套,一开始的证据都是从三原案里扒出来的,彦仰恩当初提合作,答应的那样痛快,就是已经在给彦舸下套了。后面虚虚实实,是彦仰恩虚情假意也罢,半推半就也罢,总之如今彦舸潦倒至此,这少爷功不可没。
彦仰恩没听多久就从后门离开了,此时庭审才刚到公诉人询问被告,公诉人语气带着诱导式的狡黠,循序渐进而又铮铮入耳,被告席上的人发言简短低沉,“是”,“不是”,声音像是管风琴,化为音符,锤在他胸膛上。
彦仰恩没再继续待下去,带着助理从来时的后门低调离席。
出了大厅,踏在法门最高的石阶上,七月中旬的阳光再一次将人晒晕了眼。彦仰恩直视那一团灼灼烈焰,刺眼的撑破他的极限时他自己把眼皮垂下来。
这一次,他不是无助的站在法律与公理门前,这一次他直视太阳,却没有放任肉体短暂失掉灵魂。他如钢铁般坚强,细竹般柔韧,所有旧情从此刻开始尘归尘土归土。
这光,即是他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