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的两千二百二十二楼
陆砚亭从段拂衣家里出来,看了下时间,没有耽搁,立刻驱车赶往约定的茶楼。
在茶楼的雅座里见到了放歌,以及……她身边坐着的英俊青年。
放歌的形象着实让陆砚亭有些惊讶,她齐肩短发染成棕色,发尾烫卷,看起来清爽干练,又有些随性,正靠在小沙发上,一看见他来,就立刻站了起来,泄露了她心头的手足无措和紧张。
陆砚亭自然地落座,朝着放歌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看向他身边的青年。陆砚亭一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在沉静内敛的表层下蕴藏着气势和力量,陆砚亭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个人名。
陆砚亭笑了笑:“不好意思放歌,陆予夺,你们久等了。”
放歌微微挑了挑眉,开了口便发出和外表不一致的温婉嗓音:“……你怎么知道他是陆予夺?”
“看气质。”陆砚亭话音刚落,穿着旗袍的服务员便托着茶壶上来了,轻轻端上了桌,又给他们各倒了一杯。
“佩服佩服。”放歌歪了头带着笑意看了眼陆予夺,“……我之前可没觉得他跟陆予夺有哪里像,你看,这眼神凶的。”
“……”陆予夺闻言一愣,咧了下唇角。
陆砚亭忍笑开口:“你还是不要笑,比较好看。”
“我也觉得。”放歌诚挚地点头。
“……好吧。”陆予夺抿了抿唇,收起了笑容。
放歌看向陆砚亭,视线躲闪了一下午,双手攥着衣角:“所以……你有什么事,非要当面告诉我?”
“怎么这么说,看看朋友都不行么。”陆砚亭不动声色,笑着抿了口茶。
放歌自嘲道:“……我之前要邀请你来C市做客,邀请了不下八百次,你也没答应。上次我去了A市,你也躲着我,这回突然主动来找我,到底――”
放歌一句接一句,呢喃似的一句接一句,话语里满是苦涩。
陆砚亭的倒茶的动作停了,他双手交叠,声音郑重严肃:“有一件事,我还是想当面告诉你。”
“……你说吧。”放歌听见陆砚亭说出这句话,瞳孔一秒放大,眼里黯然失色,声音都虚弱下来。
陆砚亭要说什么呢……一定要当面告诉自己的,无非感情问题。她能猜到是什么,可她一定要亲耳听到……才能彻底死心。
“我有了喜欢的人,我想跟他过一生。”
陆砚亭终于开口了。
气氛也像是凝固了,在这样的空气里,呼吸都是煎熬。
放歌眼里的光芒一瞬间被浇灭了,陆予夺眼里一动,扶了一下她的肩膀。
“是段拂衣,是他吗?”放歌脸色苍白,艰难地询问着。
陆予夺的目光满是担忧,然后用利刃般的目光瞄准了陆砚亭,一如他在竞技场里瞄准目标一样。
陆砚亭缓缓点头:“是他。”
放歌靠在沙发上,垂下眼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他。”
陆砚亭露出了一个安慰性的笑容:“……这么明显?”
“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有段拂衣,雪芒芒和我,”放歌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雪芒芒……根本就不是你情缘,我……你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跟我在一起,只剩下段拂衣了。”
“雪芒芒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陆砚亭抬头看她一眼,她眼中的悲伤恰恰满溢,竟不忍对视。
“你跟雪芒芒之间没有一点cp感,就算有……也只是在段拂衣在的时候,故意做样子罢了,我没说错吧。”放歌咬紧了嘴唇。
“是的。”陆砚亭声音一如往常,冷静而平和。
陆予夺在一旁始终没说话,放歌和陆砚亭的事情,要由他们自己做个决断。
他这次来只是为了陪着放歌的。因为放歌说,她独自一人,是没有勇气面对陆砚亭的。
“不过……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干脆利落地说你喜欢一个人。你以前……总说感情是累赘,游戏就是游戏,这回……这回你也栽了吧。”
陆砚亭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对不起。”陆砚亭一直觉得,世界上最无用的话就是“对不起”,既然说了“对不起”,就必定亏欠于人,区区三个字,如何补偿。
但是他对着放歌,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其他的话,一句也给不了。
“……我讨厌你说这种话。”放歌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噙满了眼泪,“……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我都明白了……”
陆予夺手忙脚乱地借了肩膀给她擦眼泪,陆砚亭伸手把纸巾递过去,半路就给陆予夺截断了。
陆予夺看了陆砚亭一眼:“你……暂时就不要留在这里了。”
“……”陆砚亭满脸歉意,看着把头埋在陆予夺肩膀上、不停抽泣的放歌,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陆砚亭一走,放歌才把哭肿的眼睛抬起来,她看着一脸无奈的陆予夺,眼睛又一红,扒着他的肩膀啜泣道。
“一开始就不该让我遇到他……要是没有那个南风,他也没有从炮姐仇人手里救了我,那该有多好……”放歌哭得更伤心了,陆予夺表情却变了变。
“……南风那个事我知道,你的树洞写了,”陆予夺顿了顿,“他……什么时候救过你?”
“我……刚玩没多久,还是奶花的时候……”放歌一抽一抽的,“要是他没救我,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上这个人……”
陆予夺眼里的色彩有点异样。
“……你说炮姐仇人,是不是叫――”陆予夺欲言又止地报出了一个id。
放歌抹了把眼泪,哽咽说:“你怎么知道的?”
“……你一直以为,是陆砚亭救了你?”陆予夺笑容有点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