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沈棠动动胳膊弹弹腿,表示自己生龙活虎,啥毛病没有:
“等会儿出去走走吧,待在屋子里太闷了。对了,有沈海的消息吗?”
他被沈海暗算,差点又一次殒命,现在不让沈海掉块肉,他晚上吃不了二两饭啊。
“沈海?”墨一侧头问他,“怎么忽然想起他了?”
沈棠:“报仇呗!他还在银河基地吗?”
墨一还没说话煤球先跳起来,它抬起爪子痛心疾首地点着地板,长长的指甲戳的地板咚咚咚地响:
“你知道这走一趟有多危险嘛!路上都是那些怪物不说,而且那些植物更难缠,还是留在这里吧,这里安全啊!”
沈棠:“安全又怎么样!不找到他,我不甘心!”
墨一手指轻敲着沙发扶手,闻言看了他一眼:“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还是等些日子再说吧。”
沈棠活动着他的手臂,指着自己的肱二头肌,道:“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啊,干嘛还要等?”
墨一坚持:“你还得再做些准备。”
淡蓝色液体的玻璃箱,试探着伸手碰了碰,触手冰凉,伸手进去仿佛被冰渣子咬了一口似的。
沈棠指着箱子,问:“这就是你说的准备?这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的?”
墨一走过去帮他解开衣服,说:“你躺进去就知道了。”
沈棠狐疑地看着他:“好冰的,不会冻死人吧?”
墨一瞟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手术台,淡淡地说:“不会,躺进去吧。”
沈棠嘀咕了一句,顺从地躺了进去。
许平洲醒来时发现自己仰躺在一张坚硬的平台上,头顶的无影灯亮晃晃地照在脸上,还听到不远处监护仪滴滴哒哒的声音。
他的肋骨痛得要死,还可以感觉到胸腔里传来持续却不会痛的跳动。
他还活着。
他□□着,还是强迫自己张开眼睛。他的眼睛一直疼得很厉害。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的地方。白色的墙,白色的床,以及透明玻璃后面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
许平洲通过干净的玻璃,看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带血的长袖衣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用力地向他挥手。
他试着起身,没想到膝盖瘫软,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他往后跌坐,震动的力道之大让肋骨感到一阵剧痛。他鼓起勇气再试一次。第二次,成功了。
身体软得使不上力气,他扶住墙上镶嵌的银色扶手,向那个人走了过去。
“什么?你说什么?”
他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竭力发出最大的声音,但是嗓子里仿佛被塞进了棉花,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甲壳虫的翅膀,发出刺耳又毫无意义的沙沙声。
正在他懊丧不已的时候,对面的白色墙壁忽然露出黑色的缝隙,紧接着那条缝隙越来越大,露出站在它后面的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
白色椅子,白色的桌子,皮肤苍白的人。许平洲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白色栅栏。
“你叫什么名字?”
“许平洲。”
“多少岁?”
“二十九。”
“还记得银河基地的事情吗?”
许平洲忽然捏紧拳头,沉声说道:“记得。”
“那你想报仇吗?”
“想!”
“我可以帮你。”
许平洲和他做了一个交易,只为了报仇。
世界就是这样。
我给你一个苹果,然后拿走你的梨,很公平。
许平洲一条命都是唐马友救的,他这人不聪明,但是讲哥们义气。
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被那个叫墨一的家伙撕成碎片,他没办法无动于衷。
沈棠再一次醒来时是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他睁开眼睛,发现看过无数次的吊灯叶片上落了一只白色的飞蛾。昏黄的灯光下,它扑棱着翅膀,执着地扑向灯火。
墨一推开门进来,看见他睁着眼睛,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醒了?饿吗?”
他不问还好,一问饥饿立刻化身为空洞的痛楚袭向他的胃,让他有些头昏眼花。沈棠皱着眉,难受地点点头。
墨一牵着他的手来到外面,夜色里玫瑰花的香味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孔,前所未有的浓烈,沈棠揉着鼻子,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喷嚏。
“我们这是要去那里?”沈棠问道。
墨一打开大门,引导着他一块出来,身后地门轰然合上,他的脸在舒朗的月色下镀上一层银辉,沈棠盯着他的脸,心跳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