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救城之计
安阳候安排撤离的人马依旧继续前行,百里之外,叛军就很难把控了,将所有的百姓安置在那里,很是安全。
众人到达目的地以后,临时分配了帐篷与干粮。年华得了一张饼,一碗水,自己没有与众人一块吃食,她本就是外来人,融不进去也没甚好说的。心事重重的走到一边,坐在石墩子上,独自忧忡。
安楚逍安排事宜以后,走到她身边斟酌着一番安慰。别看他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个头已经十足,生于王侯之家又通达人情世故,说出来的话倒像是成人一般,令年华有些吃惊。
“无事,你这孩子倒是懂得怜惜人,可见你父将你教的极好。”
安楚逍听罢,俊脸微微一红,挠挠耳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方才说那些,是心忖年华既然是官员家属,又不像是深闺无知妇人,才开口道了一些目前局势来安慰她。但实际上,他说的那些自己也不能肯定。
“夫人过谦了,我不过是奉父命行事。我父安阳候才是心存百姓,仁心仁德。方才妇人克制一己之私,顾全大局,可见也是通达之人。”
年华闻言低头苦涩一笑,心中担忧夫君与女儿,也知这浔安的局势复杂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所有事情加起来,千头万绪的,俨然没一个明白样子。
“夫人可还是在记挂女儿?我方才也瞧了一眼那马车,车内的小姑娘生的可爱怜惜,夫人好福气。”
安楚逍本想要安慰她,哪知他不太懂得这些细腻的心思,年华听后心中哪里能够好受半分,不过是不忍拂了他的意,强颜欢笑道。
“她父亲生的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我这样子不中看,也勉强能够入眼,没道理有一个面煞的女儿。她叫小锦儿,若是改日有机会,你们可以相见。”
这厢,安楚逍与年华又闲聊了几句。到了夜间,周围突然发生了意外。
此处本是安全之所,但是谁也想不到,叛军会有秘密军队顺着这羊肠小道前进,且好巧不巧的被年华等人发现。
安楚逍虽从小训练,沉稳冷静,但是大禹自朝渝之战后这些年很是太平,没有给人太多机会历练。他最多也就是陪父亲打过山贼之类的,像这般两军对敌还算是头一次。当下安排了百姓以后,领着手下几百兵将,一时拿不定主意。
年华见状,进言道;“叛军本应固守城池,等到先皇发丧,平昌被控后才能有所行动。那时,他们拿出伪造遗诏,为五王四王翻身,推沐郡王上位,一切便顺理成章。可是眼下,他们派奇兵出城,方向好像还是潮都,势必是城内出什么事情了。”
话音一落,安楚逍与其身边之人皆是震惊。安楚逍知道她多少懂一些其中门道,但是没想到年华竟能如此精确的判断局势状况,当下不由对年华的身份又起了疑心。
若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官员家属,怎还会了解平昌那边的局势,就连四王五王这样隐晦的事情她好像也多少知道。这些事情都事关皇族颜面,便是他父亲安阳候远离帝都所知亦是不多。
年华一门心思都在想那支几千人往潮都而去的叛军,未曾注意到安楚逍对她的怀疑。
“我也是这个想法。他们兵力不足,能够成事主要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且要挟了皇上。按道理,不会如此张扬。他们一路挟了不少的□□火油,我担心有诈。”
安楚逍虽是怀疑,但也不会表现出来,只顺着年华的话往下说。但事实上,他是知道浔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也知道这些叛军坐不住的真正原因。
“小将军,依我看来,你先带些人去跟上去,看看他们打什么主意,定是目的不纯粹。这些百姓暂且还安置在此处,移动范围大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年华心中思虑一番,暂且做出这么一个打算。安楚逍看起来也是有主意之人,会不会听她的还是两说,若真是不行,年华就要迫不得已摆明身份了。那前往潮都的几千叛军定是要查个明明白白的。
“好,就这么办。”
哪知安楚逍一口应下,当即就命人安排,留下一百人看顾百姓,剩余的都去追寻敌军。并且派了探子回潮都禀报希望能够赶在叛军之前到达潮都。
年华见此,心下稍安,她一直与这些百姓呆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就随意找了个借口离开,安楚逍没有拦她,本来这些人就是来去自由的。
年华没有去潮都,她回了浔安。当看到那些叛军拿着□□火油的时候,她心中其实隐隐已经有了猜测,只是还需要证实。
城外她待了两日,在林中宿夜,终于是找到机会进城。浔安落难,路上几乎是空无一人,城内出不去的百姓家家闭户,好似一座空城。
浔安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城内有大河,从中心纵贯,连接前后。之前,她命十三王带着玉玺前来浔安,按照正常逻辑,应该让其寻找安阳候派兵解围。可是,她并没有。
十三王如今想来已经按照她的意思集结邻近郡县的地方驻兵,从浔安城后的河道入城。自古河战艰难,叛军怕是也想不到他们会如此应对。届时,安阳候必定兵临城下,里应外合,何愁不攻破小小浔安?
当然,此举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便是河道出兵入城,不会立刻引人主意,这就在一定程度上为营救皇上准备了时机。十三王最重要的任务不是攻城,而是救主!
只有皇上不在其手中,叛军便不会如此恶肆无忌惮!
如今,看来城内是有了异动,年华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叛军已经有准备火烧城池的想法了。那几千朝潮都而去的叛军,怕也是为了示威安阳候,隐隐还有让安阳候自乱阵脚的意思。
年华走的时候,从安楚逍处讨了一件灰色披风,她披上以后便不那么引人注目了。否则,怕是在街上溜达不了一会儿,就被抓起来审问了。
她在大河处找了荫蔽的地方藏起来,算算时机,若要动手,不是今晚便是明晚了。她给安阳候的信中已经言明了一切,若此人当真赤诚,便该前来救驾。
若是不诚,她也自有办法应对。只肖到时暗中作梗,狗咬狗一番,她何愁没有机会救出那根‘骨头’,也就是她夫君,这大禹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