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暗河4

第115章暗河4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发现？”袁野偏过头，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

云罕察觉出来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非常了解袁野的性格——看似粗犷强硬，但只要对方言语上‘热情’一些，他就会‘不好意思’，甚至说害羞……

那个时候，哪怕他的直觉在告诉他这是对的方向，他也会下意识忽略……

不过这是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弱点’…….

谭局：“死者的妻子交代，她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丈夫在从事毒品的贩卖，可是她坚称死者并不吸食。”

“很多贩毒的都不会沾染毒品，以此来证明诚信，”云罕也学着袁野的姿势，向后靠在椅背上，“因为一个吸毒的毒贩的话并不可信。”

谭局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们曾经在调查第一位死者的社会关系网的时候，有发现过他。不过因为没有作案时间，当时排除了他的嫌疑，没有再接着调查。”

袁野：“那么很有可能第一位死者的毒品是从他这里购买的。”

谭局：“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已经在调取之前他们所有的通话记录，以及他们的近一年接触的轨迹……”

云罕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凶手在这个节点犯案……”

他的话说一半留一半，但总能点出关键的问题。

谭局：“难道不是另一种挑衅方式？”

袁野的心沉了沉，低声自语：“不，他在告诉我们调查方向，死者家藏匿毒品的鱼缸是在死者死后被打破的。”

“市面上不常见的毒品，这个死者可能是某个毒品网络的关键成员。”

“吸毒和贩毒的，他都是用毒品这种‘惩罚’方式，带着一种残忍和……讽刺。”

“审判者。”

凶手的画像在袁野的脑海中逐渐清晰了起来——一个对特定‘罪恶’有独特自我评判的人。

他把杀人当作一场‘艺术’，用他的方式在清除‘罪恶’，而那些死亡照片，就是他留在‘艺术’上的签名。

云罕一直侧着头看着袁野，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听着他对凶手的形象侧写分析。

就像回到了第一次他见到袁野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14岁的少年，而袁野19岁就已经是很有名气的侧写师了。

他遭受校园霸凌和施暴者被带到警局，在那里碰到了坐在大厅侃侃而谈的袁野。

只一眼，他就想：啊，这个人，我……好想要。

从那之后，他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而现在他也走到了袁野的身边。

可他要让袁野记住他，无法忘记，在记忆里，永远有他——云罕。

这一点却始终无法实现。

因为只要有案件，袁野的眼睛里、心里就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哪怕他现在就坐在他的身边，袁野的脑海里也没有他……

快了……就快了……

云罕摘下眼镜，视野里有些模糊不清，他闭了闭眼睛。

“怎么，累了？”

“啊，没有，只是有些兴奋……罢了。”

6

云罕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这些年他都是自己生活，他的那对父母对于他来说，比起家人更像客人。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不是吗……

云罕打开卧室门，也不进去，靠在门框上，就这么点燃一根烟，看着这一整面墙的袁野的照片。

指尖的火光明明灭灭，嘴里吐出的烟雾迷蒙了他的双眼，有些看不清……

可是无所谓，哪怕闭上眼睛，他也能清楚的知道每一张照片的摆放位置。

就连拍摄的日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年他为了能够离袁野近一些，没有错过他任何一场讲座。

只要是见到袁野的时候，他都会悄悄拍下一张照片留作纪念，慢慢的占据了整面墙壁。

而他为此特地去学习了摄影……

平日里见不到袁野的时间，他就疯狂学习专业知识，努力让自己早日成为一个优秀的侧写师。

可是这些都只是‘无用功’……

无论他去见过袁野多少次，袁野都不记得他！

无论他多么努力，袁野都不会回头看他！

他的眼里只有那些凶手，只有他的‘侧写对象’。

既然如此，换一种方式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