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话 神秘的钥匙
那一年的春天,我听从父母的安排离开了中国,在我爷爷的朋友班克罗夫特老教授的帮助下,以留学生的身份顺利的来到了英国伦敦念书。班克罗夫特教授是一名生物学家,他的专业就是研究人类基因。不过,我念的却是艺术,就因为这件事被我父亲唠叨了一整年,一直唠叨我选错了专业,要是直接念生物学,就可以跟在班克罗夫特教授身边,亲上加亲,将来定然是前途无量。对此,我只能一笑而过。虽然如此,我的父母最终还是尊重了我的选择,让我选择了我喜欢的专业。
距离我开始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暂时住在班克罗夫特老教授友人的儿子布萨的家里。布萨的全名叫‘布萨・格林’,他十几岁的时候曾经随班克罗夫特老教授一起到中国去游玩过,我们也在那个时候相识,从而做了异国朋友,一直有保持联系,他知道我要去伦敦之后,便非常热情的邀请我住进了他家里,这倒也替我解决了一个住宿的问题。
到了伦敦之后,在某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出门慢跑,这是我初中时期就养成的习惯。可刚过了两条道,就听得后面似乎有人在叫我。我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位面容慈祥的白胡子大伯,而他此刻正站在自家屋子前面的水泥小路上拄着拐杖站在红色的信箱桶旁边,脸上和蔼的笑着看我。我看他的面容似乎有点眼熟,但一时没有记起来。
“您是在叫我?”我用英语问道。
“哦,请原谅,我很抱歉,打扰你了。你应该就是格林家的那个中国来的孩子吧?”老伯客气地问我。
我点点头,有点奇怪,这个老伯似乎很清楚布萨家的事情:“是的,您认识我?不过,我好像不认识您。”
老伯一边点头一边拿拐杖朝我靠近:“你的名字叫肖继哲,我说的对吧?”
“是,但是你怎么会――”我很惊讶,这位老伯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布萨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的房子就隔着布萨家两条道。”老伯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我是艾德・萨斯特。”
“啊,原来是艾德爷爷。”我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谁了,艾德・萨斯特是布萨爷爷的好友,一直很照顾布萨一家,以前布萨寄给我的那些照片里就有他,难怪看着这么眼熟。
“来,孩子。”艾德笑了笑,忽然拉起我的手说,“我有东西给你看,跟我来。”
虽然有些疑惑,可我还是跟着艾德去了他的家。艾德的家和这里大部分的人家都一样,有着浓厚的英伦田园气息。只不过艾德这里似乎是少了一份人气,整个屋子里显得分外的冷冷清清。进了正厅,眼睛里看到的净是许许多多的相框挂在墙上,或是摆在家具上,总之是哪里能挂能放,哪里就会有像框。
可是,非常奇怪的是,在那些像框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影在上面,只有一些空白的背景或是单纯的风景,似乎都是只是放了一张风景照在框里而已,谁会在自己家里挂上这么多的风景照?这真是有些怪异。
我没有时间去开口问艾德关于这些相框的事情,那艾德像是百米冲刺一样的拽着我往楼上走,根本没有时间说话。他这个人看上去年纪挺大,可是手脚劲头却很厉害,我被他拽着一路向上,直接就来到了二楼,在一扇已经锈迹斑斑的怪异铁门前停了下来。艾德回过头来放开了我,说道:“你等在这里。”说完,艾德就推开门走了进去。我没有看到里面的情景,那里面是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东西。
在门口等了五分钟左右,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艾德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积满了灰尘的小木盒子。艾德把那小木盒子递到了我手上,说道:“这个你先拿回去吧。你记住,无论如何都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有点莫名其妙,但我后来还是揣着那小木盒子离开了艾德的家。而在当天晚上,当我摆脱一天的劳累之后,洗过澡的我就在笔记本电脑前坐了下来。正思忖着要给我母亲发个邮件的时候,突然看到放在桌子旁艾德给我的那个小木盒子,出于好奇,我便打开了那个小木盒子。
在盒子里,除了一些老旧的相片,就没有别的东西了。我觉得很奇怪,因为那些照片都是一些拍的很奇怪的照片,那有点像是一边快速移动相机一边拍下的东西,我的第一反应告诉我那似乎就是一些拍糊掉的照片。但是在模糊之中,竟然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脸来。仔细一看,发现那些脸都是一个人的。但我很肯定的是,那张脸绝对不是艾德的。那张脸,应该非常很年轻,应该跟我现在的年纪差不多。我翻看着那些照片,没有留意到,我半掩的门被无声的推开了,是布萨养的猫。
那只猫叫‘阿夕’,全身都是白色的,一只一岁大的波斯猫,不怎么喜欢粘人,反倒是很喜欢捣蛋。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就把我的旅行箱给抓出了好几道爪印,当时我就给它起了个外号叫‘捣蛋夕’。
“阿夕!”当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身手敏捷地窜到了我的电脑前,把那个盒子还有我放在外面的其它照片全都给拨弄到了地上。
我赶紧一把抓起它,不理会它的反抗,直接丢出了房间,关上门。当我再回头去捡那些照片的时候,忽然间我看到那个小木盒子倒翻下来之后从里面掉出来了一把钥匙。那是一把样式极为很古老的钥匙,钥匙上还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小钻石,初步判断,那应该是一颗猫眼石。
“嘿,肖!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房门被敲开了,从门外探进来一个深褐色头发的女人,她是布萨的妻子珍妮,是个很温柔的家庭主妇,“楼下有你的电话,是艾德爷爷打来的。”我哦了一声,顺手把钥匙揣在了自己口袋里,便跟着珍妮走下楼去,布萨正好端着一碗麦片,一边吃一边站在楼梯扶手那问我:“肖,你什么时候见过艾德爷爷了?”
我有点尴尬的耸了耸肩:“今天早上跑步的时候。”我转身去客厅接电话,刚拿起来,我就先回头看了看布萨和珍妮,他们两人都已经进了厨房。
我这才接了起来:“喂?”
“看到那把钥匙了吗?”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果然是艾德的声音,此时的声音在我听来似乎有些奇怪的感觉,但是我一时之间也描述不出来那具体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艾德的声音就像是遥远的宇宙里传过来的几亿光年的声音,空洞、遥远,甚至是让我抓不住它一般。
“是的,我看到了,但是这把钥匙――”
“明天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去墓地找一个名叫艾文爵士的坟墓,你用这把钥匙去打开那个墓碑上的一扇小门,把小门里的东西带回来。”说完,艾德咳嗽了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已经挂了电话。
“墓碑上的小门?艾、艾文爵士?”我碎碎念叨了下。
虽然不知道艾德让我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但是也不知是不是鬼使神差的,我后来竟然照着他的话去做了。
第二天晚上回到了布萨家之后,洗完澡就平躺在床上,我转头从床头柜上拿过那些模糊的照片,我有些茫然,十分不理解这些照片有什么用处?我转头看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显示是晚上九点多了,想起了艾德的话,便觉得哪里似乎有些奇怪,但是一时间我也说不出来,总觉得这几天或许会发生什么事。
我起身穿好了衣服,刚来到大门口,布萨的女儿凯瑟琳就抱着她的小熊娃娃赤脚从楼上跑了下来,眨巴着自己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问我:“肖叔叔,你要去哪里?带凯瑟琳一起去玩吗?”
我对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行哦,叔叔要去办一件事,这么晚了,好孩子应该早点睡觉了。”
我们正说着话,布萨就从客厅走了出来:“好了,凯瑟琳,妈妈在房间里等你。”凯瑟琳虽然不太情愿,可还是撅着嘴巴,转身上了楼去,布萨转头问我:“这么晚要去哪里?”
“哦,艾德爷爷说有东西要给我,让我去拿一下。”我只好随便扯了个慌,不过其实我也没说错,我确实是去拿艾德要给我的东西,“别担心,这附近我都很熟悉了。”我朝布萨笑了笑,布萨让我多注意安全,最近几天晚上街道总有一些混混在游荡。对这类混混,我真觉得是有点浪费青春。
离布萨家最近的一个墓地其实并不远,但是走路过去时间还是有点长的,我便打了个车,就在我上车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在布萨家前面街道上不远的地方,正有几个人影在走动,看那走路的姿势,恐怕就是布萨说的那类混混。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坐上了车,前往那个最近的墓地。
要说墓地――唉,晚上来这里真的的确是挺摄人的,阴森的地方,又是乌鸦的地盘,而且这里不比中国的墓地,国外的墓地经常在电影里被描述的极为恐怖,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自己吓自己的被吓死。我这人,虽不相信世间上真有什么神鬼的,但是来到这种地方,难免还是会受到环境影响而导致一些心理作用,产生一些人的正常反应下的害怕情绪。
这个墓地,不算大,但也不算很小,与中国的墓地相比,其实国外的墓地显得更有‘设计感’,每一个坟墓都建造的不太一样,不过大都又有一样的东西,墓碑和坟冢。后来,当我回忆这段经历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当时我去墓地,竟然没有墓地看守来询问与我。我拿出手电筒,小心的摸索着在一个个的墓碑前察看、前进。看了三四排的墓之后,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五十几了。于是加快了速度,往后面的几排寻找了过去。
“艾文、艾文……啊,找到了。”在又找了一排之后,终于在一棵高大的杉树旁边找到了那个艾文爵士的墓。艾文爵士的墓,不像其他的墓那样,墓前都有人来拜祭过而留下的花束,整个坟墓看上去很低调,隐藏在那高大的杉树枝丫之下,只有一块小墓碑,后面一块长方形的坟冢,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只有乱长的藤蔓枝条缠绕在墓碑上,这样虽然看起来有些凄凉,然而却透露出一丝庄严,而且给人一种不敢接近的感觉,整个坟墓撒发出来的气场就像贵族的高傲感。
若然不是我的手电筒照到了那墓碑上一个有反光的东西,我倒还不会发现它的存在。至于那个反光的东西,在我用力扯断了那些蔓藤之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用绿色的钻石做的钥匙孔,跟我手里的那把小钥匙上的钻石极为相似,我想那应该是同样材质的物体。我拿出了那把钥匙,顺带看了看时间,正好十二点,时间刚刚好,我把那钥匙给小心地插进了钥匙孔,轻轻地左右转了一转。只听得微微的‘咯’的一声,在钥匙孔上方一个四四方方的砖从里面被什么东西推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我往那个砖掉出来的地方朝着里面看去,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我隐约的看到了一个小盒子。我伸手将那个小盒子拿了出来,这看上去像是个木盒子,但是上面却很意外的非常完好,连木头腐烂的趋势都没有,而在小盒子的开口那里,有一个小圈套着一个细长的尖牙,那尖牙看上去大概只有一截手指那么长,这颗尖牙看上去比较古老。
这个小盒子很普通,我更好奇里面的东西,我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拨开了那个尖牙。
“阿。”没想到,一个不小心,我的手指竟然被那个尖牙划开了。而我的血,顺着小盒子的边缘,渗进了小盒子。小盒子突然间不知所以的震动了起来,我条件反射的松了手,它跌落在地上,同时也打了开来。我抹掉了那个受伤的手指上的血,用纸巾随意的包了一下,再去捡起了那个小盒子,然而我却发现小盒子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我感到很奇怪,我想着也许是刚才掉地上的时候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了,便低头弯腰拿着手电筒在地上找了起来。此时,那个墓堆上面的尘土掉了下来。我抬头,看了看那个墓,一阵风吹来,将旁边一个墓上的那些尘土吹了起来。
原来是风。
我抬头看了看那个砖头掉出来的空洞,里面什么也没有了,于是我只好揣着那个小盒子离开了墓地。可是没想到,我刚走出墓地,就觉得一阵劲风扑来,我下意识的就往后一退,这才看清,原来是几个混混刚好跑过我面前,我看着那几个人身形晃悠,似乎在逃跑一样的慌不择路的朝下一个拐口跑去。这让我感到很奇怪,他们怎么感觉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
我转过头去看他们跑来的那个方向,刚一转头就只看到在那昏暗的路灯下闪过了一个人影,这让我感觉非常不好,我拉了拉衣领,还是离开这里为好。
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布萨家里,洗了澡之后,正打算睡觉,可是心里面还是念叨着艾德让我做的这些事,除此之外,让我感到更奇怪的是另外一件事。
奇怪,真的很奇怪。回到家洗手之前,我特意找来了创口贴,打算把我的手指包一下,谁知,我把我那个先前被尖牙划开的手指看了又看,居然没看到任何的伤口,似乎那伤口自动愈合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划开了一道小口,而且那种被割开皮肉的感觉很清晰,怎么会没有伤口了呢?而且我的手指上明显还有血迹残留。
躺到床上,把那个小盒子还有那些照片全部都放到了床上。“真是太奇怪了。”我很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艾德到底是在干什么?是在戏弄我吗?大晚上把我叫去墓地,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结果拿回来一个空盒子,这图好玩吗?看来应该去好好问问艾德。
渐渐的,我感觉眼皮很重、很沉,手上捧着那两个盒子,我渐渐的睡了过去……
梦,我做了一个很奇特的梦。
在梦里,我就像是那飞翔在天空的鸟儿,自由自在,毫不拘束。在梦里,我看到了一个国家从开始建立到逐步成型,再到之后的繁华。但是若要问我这是一个什么国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那个国家里的人都是很奇怪的人,他们有着一对细长的尖牙,皮肤好白好白,白的就好像是病态了。他们似乎没有白天,只有黑夜。他们住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山谷里,头上没有阳光,被浓厚的雾气包围着,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光芒……整个国家都是沉寂在一种冷到过头的深紫蓝的色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