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空降利沃夫下
第118章空降利沃夫-下
两个小时之后,19日凌晨3点半。
利沃夫以西大约十几公里的一片无名旷野上空。
“长官!我们应该已经抵达预定空降场了!请示是否准备伞降?”
鲁路修乘坐的这艘飞艇的艇长、也是其中一支飞艇中队的中队长,彼得.施特拉赛少校,轻声向鲁路修询问道。
彼得.施特拉赛也算是王牌艇长了,他的王牌战绩,就是在上次敦刻尔克战役时得来的。
当时他驾驶的是轰炸飞艇,用2000公斤航弹处决了布列颠尼亚人已经坐沉在德潘讷海滩上的前无畏舰“火星号”。
不过这次行动没有轰炸任务,所有飞艇军官驾驶的都是运伞兵的空降飞艇,彼得.施特拉赛少校也只好接下这无聊的差事。
整整两个小时的飞行,他都有些提不起劲来。
“再等等,不急着伞降,说不定能观察到凯塞林少校组织的敌后渗透队的地面引导信号呢——让飞艇稍微闪几下灯光好了。”鲁路修最终如此吩咐。
彼得.施特拉赛大惊:“这不是暴露目标么?”
鲁路修:“无所谓的,短暂的暴露敌人又能拿我们怎么样?他们还能立刻起飞战斗侦查机,然后找到我们、再拦截么?这里是郊外,我们的脚下应该没有驻军。
倒是阿尔伯特.凯塞林少校那边,昨天傍晚之前,我派出了侦察机,又跟他的渗透队取得了联系,还给他丢了几箱补给,有焰号弹和作战时间表,他应该会来接应我们的。”
彼得.施特拉赛听说己方还有提前渗透过去的内应,这才彻底放心,于是就让各飞艇暂时开灯、短暂闪烁几下。
还别说,仅仅两三分钟后,地面上远处某地,居然就燃起了一些焰火,但并没有朝着天上喷射,时间也很短暂。
这种信号,只有从天上往下看的观察者,才会觉得特别明显,而地面上远处的人是看不见的。
这正是鲁路修昨晚天黑前,让侦察机找到凯瑟琳后,空投下去的报信用弹药。
鲁路修看清信号后,果断下令:“找到了!往那边靠!在那儿伞降!这附近不光有田野,肯定还有小树林,伞兵落进小树林会很危险,被挂住,能按指示飞就按指示飞。”
“各艇准备空投!”
彼得施特拉赛用灯光闪烁信号传递了简单的空投指令,整支飞艇部队很快做好了伞降前的最后准备。
舱门打开,并不算猛烈的寒风灌进吊舱,一名名伞兵鱼贯而出,鲁路修本人也在前面几个下属跳下去后,深呼吸几口,跳出了吊舱。
这个几个月里,鲁路修也有多次训练过跳伞。他前世作为军迷,也玩过运动翼伞,自己花钱请教练那种。所以掌握得还算快。
作为发明空降战术的人,鲁路修也想过亲自指挥一线伞兵作战,这样对于将来的晋升也有好处,能补完师/团级一线军事主官的履历。
之前在敦刻尔克时他不敢亲自空降,是因为空降场太危险了,需要直接落到要塞头顶上,一落地就陷入激战。
但这次的场合,就非常合适了——空降场是敌后兵力比较稀疏的地方,可以攻敌不备。而且,利沃夫附近,距离普热梅希尔也就70公里。就算有点什么意外,大不了带着这个精锐团往西徐徐而退,跟陆地上绕过普热梅希尔而来的己方大部队会师就是了。
反正现在喀尔巴阡山南山北都有己方的部队,山南是第6集团军,山北是第10集团军,走哪条路都能回去,不存在自陷绝地。
之所以非得玩空降,一是为了加速扩大战果,二是为了救出此前在普热梅希尔投降的友军战俘。所以最坏情况下,也无非是救不出战俘罢了。
鲁路修在空中冷静地数了10个数,然后猛拉伞绳,一切皆如训练,最终稳稳落地。
落地后他就抽出武装带上的折叠匕首,割断伞绳,给mp15冲锋枪插上弹匣。整个过程中,还有身边的警卫士兵过来帮他一起割伞绳。
“长官,我们已经找到凯塞林少校的人了,他带了一百多个一起逃出来的战俘,来接应我们了。”鲁路修的警卫连长克洛泽,很快步履轻捷地跑过来,给鲁路修带来好消息,还用手电筒稍微晃了晃,指示方向。
1915年的5月19日是农历初六,上弦月。而上弦月只在前半夜出现,如今是凌晨3点半,天上是没有月亮的,不靠补充照明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鲁路修立刻朝对方所在的位置迎过去,没走几百步就撞见了阿尔贝特.凯塞林少校。
“凯塞林少校,你做得很好!不但稳住了俘虏的人心、掌控了投降前的破坏工作,居然还能带着一百多个战俘一起伺机逃出来、在敌后躲藏。我带来了集团军司令、鲁普雷希特元帅签发的晋升令,此时此刻起,你就是一名陆军中校了。元帅还决定再授予你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
鲁路修和对方紧紧地握了握手,还把一个塞了几张折叠文件的信封递给对方,并且掏出一个铁十字勋章,给对方别上。
敌后战场上,一切繁文缛节都要从简。
凯塞林中校摸着铁十字勋章,心中仍然激动莫名。
这次任务真是赌对了,虽然是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敌后,还要组织投降,但一下子升了两级,出发前升一级,接应到又升一级,从上尉变中校了。
凯塞林连忙向鲁路修透露更多关键军情信息:“长官,我们早就探明了,关押我德玛尼亚族战俘的营地,就在这里往西6公里——我之所以建议在这里空降,也是怕离营地太近被敌人发现、赶来截击。
现在这片空降场,虽然离得远一点,还得强行军走过去,但胜在不易被敌人发现。而且周边都是大片的田野,空降也安全。我们可以慢慢整好队形,收拾好武器,再发动进攻。”
鲁路修想了想:“我记得,我们这儿是位于两座战俘营小镇之间、偏南的位置?关押德玛尼亚族战俘的营地,在我们西北方6公里?关押波西米亚等族战俘的营地,在东北偏北8公里?”
凯塞林微微一愣:“确是如此,您……这是打算出其不意,同时分兵奇袭两座战俘营么?”
鲁路修来之前肯定是做好计划的,但事到临头,也要根据实际情况、天时地形、落地的实际坐标位置,进行微调。
他回忆了一下这一带的地图,最终果决拍板:“夜间隔了那么远,还没有良好的通讯手段,如果发报联络的话,也容易被敌人截获、警觉。指望两地同时开始奇袭,太难了,还是优先救援我们德玛尼亚本族的战俘吧。
我记得,德玛尼亚族战俘那座营地小镇,东边几公里就有树林,到时候我们分兵,分出两个营从不同方向奇袭战俘营,另外留出两个营,在镇子东边道路、树林相对密集的地方埋伏。
要是利沃夫城内有敌人得到消息赶来增援,或是关押波西米亚战俘营的守敌也赶来增援,我们就设伏围点打援!要是一直没有敌人反应,我们救出德玛尼亚战俘后,稍稍武装一些士兵,再带着一起去进攻波西米亚战俘营!”
鲁路修最终选择了最求稳的打法,分兵进攻难以同时动手,还容易分散力量,不如孤注一掷确保其中一半目标必然完成,再顺手搂一下敌援,见机行事。
在他看来,那些捷克兵的优先级,肯定是比本族兵稍微低一些的,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本族兵只要救出来,就能立刻形成战斗力,忠诚度绝对没问题。
而就在鲁路修和凯塞林一起、简单筹划好作战细节时。这一整个空降团,除了几十个跳伞时摔死摔伤的士兵,其余也大多安全集结了。
后来统计,全团总共摔死了5个人,摔伤了22个。这个伤亡数字,在夜间空降中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了,主要是得益于凯塞林帮他们选择的空降场是一片农田。
而翻浆期末尾的黑土地非常松软,有降落伞的情况下完全不可能摔死人,少数几个死者也是落地冲击时姿态不对,翻滚中头插进泥浆里挣扎不出来,被窒息呛死了,并不是直接被物理冲击撞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