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047章
王大爷家里，罗飞和刘有枝送曹海上楼去了，餐厅里就只剩下了宋姐、王大爷还有曹蓉这三个人。
桌子上人少了，气氛难免会有点沉默。作为一个合格的保姆、优秀的家庭服务员，宋姐肯定不能任由气氛冷掉。
因为怕老爷子积食，晚上不能给老爷子吃太多，所以宋姐就开始努力的把桌子上所有的菜都搬运到曹蓉的餐盘里，没片刻，曹蓉的盘子里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虽然曹荣想走，但她终究是个很讲礼貌的好孩子，作为客人，告辞的时候剩下一盘子菜实在不像话，于是她就只能飞快地吃，期望在罗飞回来的时候正好干掉盘子里的东西。
看曹蓉吃的那么欢，宋姐终于露出了笑容……于是她更努力的给曹蓉夹菜了，这种恶性循环让曹蓉很想哭……
“小蓉啊，最近我发现我真是老了，都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沉思的王大爷开口了：“你说你们年轻人是觉得爱情更重要啊，还是别人的眼光更重要啊？”
曹蓉没听懂王大爷到底想说什么，先跟宋姐说了句：“够了，够了，宋姐我都吃不了了，我先跟王大爷唠会儿嗑，慢慢吃。”然后才把头转向了王大爷，一脸茫然的表态：“大爷，你这么说我都没听懂……”
曹蓉说自己是罗飞的女朋友，刘有枝又说罗飞应该是看上曹海了，和曹海很可能是一对……开始王大爷觉得刘有枝说的很有道理，可罗飞一直说自己误会了，基本是把两种情况都给否认了，现在王大爷一脑袋浆糊，觉得自己根据已知条件脑补出来的情况显得处处漏洞，他已经彻底搞不清楚状况了。
但出于对罗飞的关心，王大爷还是决定旁敲侧击的试探试探曹蓉的想法。
“就前几个月吧，我看见小区里的一个小伙子搂着个男的亲嘴……”王大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曹蓉听到王大爷的话心里一惊，虽然王大爷说的是前几个月，应该不是在说曹海，可她还是有点紧张：“那又怎么啦？”
嗯，这个回答不错，说明曹蓉起码不是个恐同人士，王大爷觉得有点满意了，但他还得接着往下试探：“今儿上午，我在楼下玩的时候碰上那小伙子他妈了，他妈给我发请帖，说他儿子下个月结婚。”
曹蓉放心了，但她还是有点担心王大爷对同志的态度，试探着问了句：“大爷，那你觉得是应该选爱情，还是应该随大流去结婚啊？”
“我当然觉得爱情比较重要了，人活到我这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的！”王大爷豪气的拍了下桌子。
王大爷这态度顿时就让曹蓉放心了，不错不错，自己那个丢脸的混蛋老哥又多了个支持者！曹蓉干脆的跟着表态：“嗯，一辈子那么短，我也觉得爱情更重要！”
王大爷很开心，但这根本就不是他要试探的东西，王大爷清了清嗓子，继续努力：“别打岔，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说，你说那小伙子结婚之后，万一他老婆发现了他以前的事儿，是会觉得他是浪子回头，然后对他既往不咎了呢，还是会怎么样啊？”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它涉及了伦理、道德、人格，生存还是死亡？宽恕还是复仇？这恐怕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曹蓉不由自主的把这个难解的问题套在了曹海的身上，希望能找到答案。
如果是曹海的话……曹海为了出柜宁可翘家！曹海虽然是个不容于世俗的钙，但他是个有勇气，有担当，有决心的优质好钙！所以他并不存在这些问题，也不会让人担心被他欺骗。
曹蓉悟了，性取向哪儿有能改变的，浪子回头从何谈起，她开始为自己的哥哥自豪了，同时，为那个软弱的欺诈者所不耻！曹蓉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坚定地对王大爷说：“他老婆应该砍死那个人渣！大爷，那姑娘是谁？我觉得咱们应该帮帮她！”
看着正义感爆棚的曹蓉，王大爷觉得这真是个好姑娘，就是可能有点克夫……罗飞要是真娶了她，一定会死得很干脆漂亮！
其实，王大爷真的很想对她说，小蓉啊，你可长点心吧，我说的那个姑娘就是以后的你啊！你可千万别和罗飞交往了，不然你宰了罗飞，自己也要被判刑啊！
可惜这话王大爷实在说不出口，他只能选择回头好好劝劝罗飞了。
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能说，这感觉不单单是憋得难受，还多少有点愧疚。王大爷把脸扭到了一边，夹菜吃了一口，打着哈哈：“那个，我也不认识人家姑娘，回头留意着，要是她结婚前就能见到，我一定跟她说……”
曹蓉开心的点了点头：“王大爷你真好，你真是个好人！”
王大爷觉得好羞愧，真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聊了一会儿，罗飞和刘有枝也回来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罗飞进门就对曹蓉开口了，他觉得今天晚上自己不太适合待在王大爷家，有些话要等曹家兄妹俩不在的时候才能和王大爷解释，而且现在的重点应该是曹蓉。
曹蓉赶紧点了点头，然后她又有点不好意思：“那个，你吃晚饭了么？要不你先吃点东西，我也不太急……”
王大爷没开口，刘有枝也没说话，她还在寻思着，如果曹海看上自己了，而曹蓉看上罗飞了……
就算是这俩兄妹牌‘湾仔码头’应该都没什么机会，那自己现在也不能和他们深交，万一自己和曹蓉成了朋友，以后看着她追罗飞就太尴尬了。
两位主人没开口，热情的宋姐就说话了：“小罗坐下吃会吧，正好让蓉蓉也再吃点……”话还没说完，王大爷和刘有枝复杂的目光‘咻’的一下就盯了过来，楞是把宋姐给盯没声了。
“我吃过了，你要是吃饱的话咱们就走，你要是还饿那就再吃点。”
曹蓉赶紧两下扒拉干净了盘子里的菜：“我吃饱了，王大爷那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招待，宋姐刘姐再见。”
几人稍微客套几句，罗飞就陪着曹蓉下楼了。
虽然从打麻将、吃饭到曹海耍酒疯折腾了好半天，不过现在还没到晚上八点，天色虽然已经暗了下来，但在明亮的路灯下，还是有很多消暑的人在外面散着步。
微风拂过，柳枝轻扬，满怀心事的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在沉默中并肩而行，很有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感觉……
曹蓉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上次看电影的时候自己放了罗飞鸽子，现在他还送自己回家，罗飞不会是对自己有意思了吧？那可不行，罗飞可是老哥预定了的男人，自己还等着看老哥的爱情之花绽放呢，可不能给她坏了事儿，自己可不是和哥哥抢男人的小婊砸！想到曹海泡上了罗飞，自己再找机会按个摄像头，就能观看免费的3D肉搏了！虽然看自己哥哥的私生活显得有点儿鬼畜……不过这样的现场直播多真实啊！比漫画不是好多了，再说，有白看的不看才是傻13呢！
深深地吸口气，曹蓉犹豫着开口了：“那个，罗大哥……”
恰在此时，罗飞也忍不住说话了：“曹蓉啊……”
两个人同时听到了对方说话，都是一愣，造成了片刻的安静。之后曹蓉就抢着开口了：“我先说！”
这时候不是应该客气下，说句‘你先说’的么？曹家这兄妹俩果然都是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高手！罗飞觉得不能让曹蓉先说，如果这个姑娘先说想要尝试交往一下，自己再拒绝的话就太尴尬了……
没时间多想了，罗飞趁着曹蓉停顿的工夫，就抢了一句：“我觉得我可能配不上你！”
曹蓉呆了，这是什么鬼展开？明明这话应该是自己拿来推脱的台词才对吧？现在罗飞先说了，自己不是成了被拒绝的那个？自己难道就这么差劲么？没见两回，在一块的时间都不够半小时就被拒绝了！好吧，第一次自己的确是有意拉上老哥当电灯泡，第二次自己也确实是放了他的鸽子，但这就是他拒绝自己的理由嘛？
虽然，知道了罗飞对自己没意思多少会松了口气，但曹蓉又觉得被掉了面子，这让她多少有些不甘：“罗飞，你也太没绅士风度了，这话应该我先说才对吧！算了，既然你说了，那你就说说你哪配不上我吧！”
曹蓉的反应完全出乎了罗飞的意料，这个展开和电视剧里的完全不一样嘛！罗飞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使劲埋汰自己：“你看，我长得很一般，你长得很漂亮……”
在自恋方面，曹蓉与曹海是如出一辙的，听到这句话当然很开心，但还是筋着鼻子哼了一声：“虽然我很漂亮，你也挺丑的，但你觉得我就是那么肤浅，只会看脸的人么？”
罗飞的眼角开始抽筋了，自己就是客气客气，哪里就丑了？明明好多人都说自己是帅哥的！算了，为了安抚这个没眼光的黄毛丫头，忍了！
“不是不是，我还没说完呢，你看，你带的一个包就够我一个月的工资了，家庭条件肯定不错，但我家是农村的，在这个城市买个房子都困难……”
曹蓉站住不动了：“你这是骂我物质呢吧？罗飞我跟你说，我找对象真不在乎他有没有钱，我和我哥一样，都是小富即安的性子，也没什么大追求，这辈子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就行，只要姑奶奶看上了，即便是乞丐我都敢领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