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断臂王爷
半月未见,男子完全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晚上在玉歌的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完全无视刘安一连便秘的神情,实在耗得晚了,表面上住进了穆家的客房,实际上半夜又溜到了与玉歌的塌边,将人搂进自己的怀中,很是痴缠。
夜深人静,悠悠的月华的照射之下,玉歌碰触着睡着的男子微凉的脸颊,淡淡的笑了。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吧,见不到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怨,可是见到了,被他珍视着,便将之前的等待都忘却了,只剩下满腔的满足。前生,她伤他那么深,现在,她只想顺从自己的心意,好好的去爱惜这个男人,无关补偿。
另一头,衡阳王刘奔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是黑的,剧烈的疼痛让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看着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这些御医,拿着自己的那根断臂一筹莫展。气得肝都疼,他记得曾经有人同他说过,只要医术足够高明,断臂是可以再续的,可是这些庸医却都束手无策。彼时府上的侍卫回来禀报刘妍和司马秀玉在发卖的路上一个意外身亡一个自尽而死,他几乎恨不得把尸体再拉回来,再挫骨扬灰。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贱人他也不会落到如今被人贻笑大方还断了手臂的下场。
现在想想他的原配季氏乃是已故阁老的女儿,虽然为人清高令他不喜,可却从没有给他丢过人,反而给他带来许多的裨益。比如他封衡阳王这件事,也多半是看在她那阁老父亲的面子上。可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便越发显出他的无能。在外人看来,他刘奔能跻身御前凭借的是幼时陪着惠帝打马球的那点儿情分,而她却少时便有才名,模样也不差,如果不是因为一场惊马的意外,她被他救了,也许他也娶不着阁老之女。可实际上呢,一个穷酸的阁老,只不过是名声好听一些罢了。
本来么,他们二人的世界实在是天差地别,他行为嚣张,不服规条约束,她却恰恰相反,做事讲究规矩,时常与他背道而驰,不懂得如何对男人曲意逢迎。也许就是觉得她看不上他,所以他更加变本加厉,明知道她因为天生体寒,很难生育,便日日与她谈及想要子嗣,明知道她心思重还是要弄许多的女人进府里头,他想让她低头,最后她低头了,却是神情哀默的领回来一名女子给自己做妾,他笑着享受着胜利的果实,一味宠着她带回来的女人,他的嫡妻逐渐变成了透明人,他又开始了他无拘无束的肆意人生,在得到她将怀着孕的侧妃司马秀玉碰倒的之后的消息之后,他连想都没想便顺势将她赶出府去,立了司马秀玉为平妻,向全天元的人证明,不是他配不上季氏,而是他看不上她。他想要的妻子,应该是乖巧听话的女人,而不应该有太多的主张,事事想着让自己遵着所谓的规矩办事。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手扶起来的这个听话无比的玉王妃竟然有那样的往事,自己竟然被欺骗了,骗他的人可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刘奔可不相信他那循规蹈矩的元妻季氏会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他想起来了,当初将人带回来的不是季氏,是哪个姓冷的老寡妇。
冷家么・・・・・・
断臂的疼痛让刘奔的双眼微眯,眼白中隐隐有些充血。
“那个女人是不是一直和冷家人有来往?”
对于那不时出现在王府边上的冷家人,刘奔也曾碰到过,却未曾留意,想到他们府上的女儿进宫自己还帮了把手,便心头火气。
“是,这些年王妃跟京城方才起来的冷家确实走得近,否则,大小姐,不,是那个野种也不会跟邱家那位太太的二子走得那般近了”
王府的管家蒋维看衡阳王一听到刘妍的称呼面色便更加难看,忙不迭的改口,心里却是感叹,当初好好的王妃不稀罕,偏偏要作妖,现在弄得加不成家,闹了出这么多的风波,这又是何必。
当初他因为家中困难在王府偷了东西,若不是元王妃季氏看他可怜为他求情,恐怕他都活不到现在,所以对于元王妃,蒋维很是尊敬,当初出了事,他也曾想办法去探望过,可惜那样高贵的人,却被折磨成那样。现在看来,王妃被算计了,这无情无义的主儿也一样。
管家正感叹着,却又听得榻上的人忽然间提了嗓音。
“那个神医姬鸷死哪里去了,为何还不过来给本王治伤,他不是说他的医术胜过我天元的所有御医吗?”
听到男子暴怒的喊叫声,蒋维正想出去问问,便见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小跑着从外面进来。
“回王爷,吾师正在研究治疗的良方,还请王爷稍等片刻,毕竟王爷千金贵体,须有周详的治疗计划才行”。
“那么说,本王这手还能治?”
这一日,来的一路御医都对着自己那条断臂束手无策,也就是这姬鸷有所不同,这让刘奔坏到极致的心情有了些安慰,他是绝对不能做残废的!
“这・・・・・・,吾师正在考量治疗方案,还请王爷稍等片刻”,杜春看了一眼衡阳王那充血的双目,不敢说什么太过绝对的话。
“让他快点,你告诉他,若是治不好本王的手,本王可不光会让他在天元无法立足,便是在这世上行走,都没机会!”
“是”
身为姬鸷的徒弟,杜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不讲理的病人,可无奈对方当真是势大,在事后便命人将他们强留在府上,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这一次陪着姬鸷过来,还以为可以借着衡阳王这根金大腿,在天元站稳脚跟,却不想,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他心里清楚,他家师父是有些本事,但那是对于五脏腹内的部分病症,正是因为这些病症治疗研究,他们在西戎才不好混下去,以至于不得不遁走天元。可眼下光精通那些似乎并无用处。这断臂再续的医术,也不知道师父到底懂得多少。
怀着满腹的心事,杜春退出衡阳王那满是药味以及血腥味的房间后急匆匆的跑了回去。将衡阳王方才说过的话一字不漏的讲给正在那对着一堆医书的姬鸷听。
坐在书桌前一筹莫展的姬鸷听完小徒弟的话,心里一股凉气直往上涌,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