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笼中鸟【Ⅱ】
幽暗的光线落在剔透的酒杯和修长的手上。
侍者低垂着眼,为他斟满这一杯琥珀色。
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杯肚,发出一声低沉的音节。侍者动作如行云流水,退离了这里。
“这里的酒顶多是三流货色。”沉闷的男声响起。
“当然――所以来这里喝酒的人不是为了喝酒。”那酒杯被拿起,淹没在黑暗中,只能听见细微的响动,让人猜测对方饮酒时的状态。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深意。”男人说,他的脸上有斑驳的印记,在昏暗的灯光下被一一模糊成黯淡的阴影――那是经历过残酷战斗才会留下的东西,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但说这话的人一定忘记了,在战争中留下伤疤的,往往不只是胜利者――对于失败者来说,伤疤意味着永远难以忘怀的耻辱,“但我可没有什么闲心和你打这些机锋。”
“你真应该也来一杯酒。”对方说道,声音带着点懒散的意味,“……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不过看在你能够找到我的份儿上……你想知道什么?”
“你想要从中得到什么?”男人压低语调,“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一个外人。你说她身上隐藏着一些东西――那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对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烦躁,“噢,愚蠢的问题,你们总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一个又一个,愚蠢的让人心生厌恶。”
说完这句话,还没有等男人反应过来,他的声音已经降了八个度,透露出沉沉的倦意和不渝来:“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浪费一个美好的夜晚和一个蠢货说这么多废话?――真让人失望,我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的玩家,结果这个玩家空套着古老和绵长的壳子,已经日渐式微,噢!愚不可及――”
“……等一下。不,不不不,”他停住了,声音突然变得轻柔起来,像是含了蜜糖,“你猜到了,你知道为什么――怎么?你以为我和你们所图谋的是同一样东西?……亲爱的,你错了,凡人和神虽然有着相同的面孔,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思维,我对你们觊觎的东西毫无兴趣,让我感兴趣的,只是思维本身,一场游戏――我认为这场游戏应该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混沌的世界会证明到底什么才是永垂不朽的。”
他在黑暗中微微笑了起来,冲这位拥有可怕的单兵作战能力,此刻却被□□红点瞄准了心脏的男人举起了杯子。
“――敬这个伟大的时代。”
……
多洛雷斯睁开了眼睛。
她伸出手,捂住眼睛,兀自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坐了起来,看向周围。
她被安置在一张床上,周围空荡荡的,除了她似乎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
多洛雷斯下了床,想要往房间唯一的那一扇门走过去。
然而她停在了离那张床不到五米的地方,微微蹙眉。多洛雷斯缓慢的抬起手,像是在试探的触摸着什么,在她碰到前面的那一刻,蓝色的屏障自她手指触碰的那一点延展开来――
她清楚地看到这道屏障以那张床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五米的半球状“牢笼”。
她弯了弯唇,悄无声息:“……我该高兴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受到这种严格的控制?”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多洛雷斯从容的坐上那张床:“我以为九头蛇的资金已经被悉数冻结了――没想到对付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能做到这种地步……你明明最了解这一点,不是吗,艾德蒙?”
“――猜错了哦,甜心~”一个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