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从舅子到老公
神威把头枕在神乐的腿上,他紧闭着双眼。遍体鳞伤的他此时一动不动,呼吸也相当微弱。不久前,银时、神乐、新八所组成的万事屋阻止了暴走模式的神威,夜兔之血觉醒了的神威确实实力爆棚,让人不由胆战心惊。
兄妹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化了,神威虽然说着不能输给妹妹。但那是基于对抛下病重的母亲和年幼妹妹的愧疚,因为神乐在那么小的时候独立撑起了整个家,他自责并且认为这样懦弱的自己输给了妹妹。
带着这份情感,他朝前走,没有后路。
目睹了一切的娑罗在早已因为战斗而变成的废墟中隐去了所有气息,即便是在她认为神威差点死去的时候也都没有泄露一丝。
神威何等敏感,就算是在那种状态之下,也能轻易觉察到她的存在的。虽说那些断壁残垣很适合藏匿,但那样仍不足以瞒过神威。
这时候神威伸手示意阿伏兔带他离开,他已经选择作为他们誓死保护憧憬的团长活下去。
娑罗闭起了眼,对神威的选择不感到意外。
她已经差不多了解神威了,他从来就不是个坦率的人,对内心所想从来都隐藏得很好。娑罗至今仍不肯与他相认的原因是,她对他心有抵触。也可以理解为她自认为带着罪孽而活着。
不管是万事屋还是神威,她都没办法与他们见面。在涡川那里和神威那里的生活早把她变成了一个木讷呆板的人,她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都无法走出阴影,尤其是在亲自考证了托伊丝的死亡之后,她变得更加沉默了。
她虽怀有身孕,但由于维伦内斯的调养她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好,只是身体再怎么强健,心灵的那些疮疤也都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的。
那些伤痛就像是白昼里的月亮,虽然看不见,却始终是存在着的。
她亲手挖了一个坟,并且抱起已经死去并且尸首没有得到处理而被随意丢弃在涡川基地后方的一块巨碎石上的托伊丝,她把托伊丝埋葬了,也一并埋葬了她的心。
托伊丝的事,她最终还是没能放下。
她在托伊丝的坟墓旁搭了个棚子,住了进去好守护托伊丝以示她最后的关怀慰藉。
托伊丝的惨状让她每日做噩梦,梦魇一遍遍地纠缠着她,她一次次被托伊丝的控诉惊醒,醒来后孤独的她在临时搭建的小棚子里抱住自己哭泣着。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些,娑罗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她没有生产经验,附近也没有能住人的地方,可以说这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她有看过医疗方面的书,她决定顺产。
她做不好剖腹,也害怕因为疼痛而没有控制力道误伤了她腹中的胎儿。
她开始计划,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在真正生孩子的时候,所有的计划全部被抛诸脑后,这种分娩的疼痛不比战斗留下的伤口,这种由内而外的疼痛她从没经历过,此刻她也慌了阵脚。
继而她拿起一根烧火用的木头放到嘴里咬着,接着她拿起早就消毒好了的刀子割开一道口子好让孩子出来得顺畅着。
她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被活生生掏干净,孩子的肿胀感一点点下移,一切看似顺利,然而娑罗很快就发现了不好的事。
孩子的双足先出来了!
她微微弓起身子,一手抓住一边的支撑物,头朝后仰,打算用最大的力气加快生产过程。
她的发丝凌乱,脸上沁满了豆大的汗,她的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必须快一些,不然孩子会因为缺氧溺死的!
最后,娑罗索性举起刀子不顾一切割开自己的小腹,在剧痛之中她把孩子成功分娩了。
神威找到娑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惨状。
娑罗为了生孩子,不惜割得自己肚破肠流。她倒在血泊之中,怀中抱着他的孩子,笑得格外幸福。
是什么?让她如此狠心对待她自己?
血,哪里都是血。
娑罗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期间她有得到妥善的照料且因为维伦内斯她的身子恢复得不错,孩子也被就近安放在她床边的一个小小的婴儿床上。
她醒来的时候,孩子恰巧望着她笑得开心。
也许是个女孩,因为她更希望那是个女孩。安娜曾说过,他们会再见面的,也许就是以这种方式吧。
她的女儿,就叫安娜呀。
她艰难地坐起身子,虽然伤口好得七七八八,但她的身体还是相当虚弱。
她抱住了自己的孩子,而孩子也眯眼笑得开心。这是一种血浓于水的感应,没有什么是能解释的。
娑罗呆呆的,抱着孩子只知道笑着。
不知情的人,也许会觉得娑罗疯了。
但此刻神威并不这么认为,娑罗只不过是想以这种方式减轻一点自己内心的负担。
她笑了,这是好事。
靠在门边的神威看着娑罗抱着孩子,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了她为了生孩子而差点死去的场景。
她,难道不知道如果她死了,孩子也会活不下去?
觉察到有人靠近,娑罗稍微抬了头,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
最终还是没能逃离神威。
神威走过来,娑罗看看孩子,再看看神威。
神威如愿以偿地抱到了孩子,那是他和娑罗的女儿。她长得很像他记忆之中刚出生的神乐,那眉眼真的像极了神乐。
这勾起了他童年最为柔软的记忆。
神威抱着孩子,坐在娑罗身侧,娑罗低着脑袋闷闷的不说话。
“孩子……想好起什么名字了吗?”神威一如既往,用那温暖的笑对着娑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