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膺受图 - 帝陵艳异编 - 疏楼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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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膺受图

“怕什么?这家伙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牙也没有,能做什么凶恶给你看?”

谢流离一把抓住宁昱的手腕,眉眼微弯,眼神晶亮,“摸啊。”

宁昱伸手摸在奶黄兽一丁点儿大的身上,这小东西眼见是刚从母体出来,身上如一只小雀儿,尚还柔软得很。想来今日遇上这头走低落单的黄兽,应就是刚刚将这小家伙生在那坑里,这才听闻到人声,以为是要伤害它孩子。

也不知怎的,宁昱忽地想起自己的娘亲。正是因为生下自己而过世的母亲,让他对眼下这个小生物更多了一份同病相怜。

“跟我姓,姓谢吧,”谢流离随口一句,伸手挠一挠它,这小家伙便将肚皮露了出来,似是讨要抚摸。

宁昱耳根一红,没问便得了姑娘家姓。

谢流离玩弄了一会儿,心思道,“等上了岸,我得给我家谢九去弄点羊奶来喝。这小家伙定饿坏了。”

“怎么就排第九了?”

“我给自己定了个数,至多这一辈子就养九只宠,它先占个最末。是不是啊小九儿?”谢流离将这小黄兽的肚皮摸了个遍,口里越是宠溺,发的话就越嗲,当真是爱这小玩意儿自己也控制不住。

宁昱低了头,想到自己在宫中拜见太妃时,便时常被太妃唤作小九儿,这一刻听得脸上通红,一句话也接不上来了。

“摸摸我家小九儿,小九儿最乖咯。”

宁昱正觉浑身上下的热气无处发散,此时听到外边传来靳羊的声音,“太子殿下呢?太子人去哪儿了?”

兵士醉酒指路,“太子爱马,笼子里头呢。”

谢流离一听这声,赶忙地躲到马屁股后头,拿草甸垒起来在前面遮挡自己。等那靳羊开了笼子,一边拍着大腿一遍叹说,“哎哟太子,这里面味儿多大啊,您真是酒醉了,若困累了咱们便去上面睡,这可真是……臭死了……咦,秋千?!”

靳羊一看见他抱着秋千,态度立刻大不一样,也伸手摸得秋千一直咕噜,眼里泪都快出来了。

“它……它是自己飞回来的么?”

宁昱点点头。

“果然是第一珍禽。您给我抱抱!”

宁昱:“……”

秋千:“……”

宁昱望一眼草垛,咳咳两声说,“好了,那就上去吧。这里我已经喂过了,不要让人再来。”说罢走了出去。既然她不想被旁人知道,那么他绝对也不是惹人讨厌的人。

谢流离心上微微一暖,这太子也挺会照拂人的。

靳羊抱着秋千,跟着太子一起走上去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到了岸,天还大亮着,黄昏的红云渐渐罩在海上,正是美好光景。诸人下了船,两辆马车已经在码头前面停着,车夫烘奴正坐在金辂车上,拿着个马鞭子百无聊赖地抽打地面。

宁昱心系马笼,船停下来后便奔去舱底查看,却见里面已经无人了。

她已经走了?

当下虽有些失落,但也庆幸。只是不知她会去哪呢?还有那只谢九……

等走上码头后,他问询宁升一句,“七哥,城中哪里有有奶水的母羊?”

宁升笑一声,“问这个做什么?城中养羊的不少,刚产崽的应当也不少。怎么,你是喜欢羊奶呢,还是喜欢小羊崽子?我给你弄几只来玩玩吧。”

宁昱也没有拒绝,或许是太阳光还有些刺眼,便径直先上了金辂车去。

马车刚驶出去时,车前马忽地一惊停住,发出嘶叫声。靳羊掀开帘子问“烘奴,这是又怎么了?”

“女鬼……女鬼给我做鬼脸……”

宁昱在里面听闻,便知道说的是谢流离了。她在外面做鬼脸?宁昱往外面瞅了一眼,见她人早已经不见了。思着烘奴撞人的事,他便冷笑说,“鬼自然是做鬼脸,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呢?”

靳羊咽了一口唾沫,催促烘奴道,“快走啊,城门又要落了!”随后赶紧地放下帘子,不让太子再去看烘奴的表情。

两辆马车越来越靠近苕华台,在城里驶了半个时辰,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天中泛着黯淡的白。忽地马车前帘子的缝隙当中透过大炽的亮光来,靳羊自言自语道,“这怎么跟午间刚出来似的,亮的我眼睛疼。”

宁昱此时已略有些昏昏沉沉,瞥一眼帘缝,说,“倒像是父皇的三足乌。”

靳羊脑袋一震,“圣上来信了?”

说着便掀开帘子。此时烘奴已经停在苕华台前,而旁边宁升的马车也已经停在跟前了。宁升与魏瑶、公孙子刚好地一齐走下来,仰头朝苕华台的台顶琉璃瓦上看去。

入夜白光大炽,正如圣者光辉。靳羊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那至高塔台上的一廓日冕之中,火炽为羽、金曜为身,向天长鸣一声,有如钟鼓。

宁昱下马,与宁升等人前往接见。苕华台内早就为圣上信使所备下的扶桑树,近年来多有积灰尘,此时终于等来主人了。

扶桑树前,一众臣子在身后行大跪拜礼,宁昱从三足乌脚下解下一封信来,看完后,忽然,“呵”了一声,传给宁升。

宁升看完,也“呵呵”了两声。公孙子与靳羊看得一脸迷惑,宁昱却已经向宁升告辞说,“七哥,我是真累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吧。”

宁升道,“那皇伯父这封信……我先拿去再看看。”

宁昱摆摆手,“你看吧,这跟我也没什么大关系。”

“如何能跟你没关系?咱们的婚事,皇伯父最是操心。”

婚事?靳羊有点没回过神,看宁昱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就先没问询,等到回了别枝馆,扶着他老人家斜倚靠在榻上,他才问说,“信里到底说什么了?您怎么讳莫如深的?”

宁昱枕着自己手肘,说,“谢家今日里得了三位宗女的姻签,昭告了天下。父皇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就盼着我与诸兄将谢女娶回来,便是巩固国祚了。”

靳羊问说,“是五姓之首,博陵谢氏?”

“还有哪个谢氏,连出一个宗女的姻签,都能让父皇这么焦灼?”宁昱话才说完,却忽然嘴边一滞,口中自言自语道,“讨债鬼也姓谢……”

天下大约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宁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睡去了。

另一边厢,宁升正展了信,和公孙子一起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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