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噩梦
钟月月除去照顾古川的时间,其余时间一直是在药房看医书,要么自己倒腾药材,李神医很心疼自己珍贵的药材,碍于救命的大事情,他也就忍住不破口大骂。钟月月把自己平生所学所想统统拿出来与李神医分享,就算是制作新的药剂他也要李神医先尝,纵使如此,古川师傅的病症他还是没找到原因。
他甚至想回去问自己的父亲,到底时用了什么毒药,会让一个人仿佛死了一样睡着。
在一个好天气里,他帮古川洗头,烧水打水所有的活都是他一个人做,海喝经常出门,小院里活跃着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两三个。
钟月月再待上些时日她就要彻底依赖上他了,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心,不要沉迷于他,不能依赖他,更不能心动。
每当她的心有所摇动,她就摸索到师傅的房间,说话给师傅听,让自己清醒,一直清醒。
她这两天收到大师兄的书信,很快,逍遥峰的弟子们就能够相见,他还把阿雪带回来了,那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啊。
在钟月月的照料下,古川眼中的异物感渐渐消失,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眼睛应该是好了,很想睁开眼看看,然而动一下还是奇痛无比。
其实她觉得眼睛瞎了没什么的,但是她要钟鸣远付出代价。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躺着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的眼前出现逍遥峰的画面,师娘坐在院子里的为他们做鞋子,她在绣房子,绣兔子,师娘是个粗心的人,不擅长做绣花的活,但是她愿意去尝试,她为着几个徒弟点着油灯也要绣。
比起绣花,她更擅长酿酒,她酿的酒古川都没怎么喝过,逍遥峰只有师娘能随心所欲地喝酒,而她的徒弟们只能看着,也不敢偷喝,因为随时会被罚上房顶。
古川跑过去依偎在师娘的膝头,这个场景太熟悉太久远,以至于她开始怀疑师娘是不是还活着。
就在她要抬头喊一声师娘时,逍遥峰顿时刮大风,大风掀动整个逍遥峰的树,一阵比一阵还要猛烈的四处席卷,天顿时黑下来,她抬头看她的师娘,她的师娘躺在泥水里,全身是血,冰冷的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旁边的阿雪摇摇欲坠,她扑过去师娘身边,抱着师娘的尸体大哭,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着醒来。
从梦里醒来的古川,心里难受不已,她能感受到自己眼角的泪水,纵然醒过来,情绪也无法抽离出来,一只温暖的手掌替她擦拭眼泪,他的手很温暖,感受到这份温暖的古川彻底从梦里的情绪抽出来。
钟月月十分担忧古川,她不能流泪,会伤到眼睛,他看着她从梦里哭着醒过来,很想知道她做了什么梦,她在梦中挣扎的时候他一直轻拍她的肩头,想要把她从发梦里拉回来,又怕惊到她。
清醒着的古川满头是汗,钟月月替她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做恶梦了?”
“你怎么会在这,现在是什么时辰?”
“不到寅时。”
眼睛看不见的好处似乎心能够沉静下来,躺着的古川感受四周是空荡荡的,连钟月月的声音她也听不到,不过能够闻得到他身上的气味,她凭着记忆描绘房间的样子。她躺在床上,床榻边是钟月月,大概几步路的样子是一张小桌,桌子右边是一个木制的架子,左边就是门了。
古川伸出一只手在虚空里轻轻摆动,“我梦见师娘了,她在给我们的鞋子绣花呢。师娘酿的酒我就喝过一次,梦里面酒的味道真的好清晰啊。”
“你的师娘一定很爱你们。”
“是啊,我差点快想不起她的样子了,不光是师娘,我连你的样子都要模糊了。”
钟月月握住那只在虚空里摆动的手,那是一只指节修长好看的手,手心有茧子,他把她的手放到他的脸颊,她的手停顿住一下,随即顺着她的脸颊还是描描摹他整个脸庞。
“想不到你鼻子还挺高挺的。”古川顿了顿,“你的睫毛怎么会那么长?平时看着不像那么长的呀。”她的手指抚摸到他的嘴唇,缓缓缩了回去,他的嘴唇真软。
钟月月握住那只缩回去的手,放到唇角印了一下。
如果她眼睛好着的话,她一定要给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