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

Youaremymonarch

佛有八痛。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得不到，放不下。

彼岸之花怒放的那一天，注定了我们的别离，你会忘了我，而我将永远铭记你。

痛吗？习惯到麻木，便只剩下追忆。

你永远是我的王，你拥有半壁江山，而我，只有你。

你是君，我是臣。

怎见你醉卧美人膝时，怎见你引我为知己时，甚于刀割之痛的心，碎成了几瓣啊……

――蝉

他静立于镜前，独自梳妆，更衣。

镜中描摹出佳人绝代，眉若远山之黛,清秀之间灵韵浮动，眉下墨色的双眸透着娴静安适，温和之中却似笼罩着一层薄纱，无从窥得眸中真实的情感，眉心一点朱砂给清雅的人儿平添一份妩媚之意，却在温柔的笑意之下不留痕迹地消散，只是为如画中的人儿增添了些许风姿绰约。

唇角微微勾起，一如平日的温和典雅，却不知怎么的，无端生出几分冰凉彻骨，像他的眼睛，温和之下，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他若锦缎绵长柔顺的墨蓝色的长发披肩而下，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与镜中的虚影相触，隔着一层永远无法触及的温度，镜里镜外的冰凉顺着指尖漫延开，垂下眼帘，少年双眸紧闭，轻声叹息。

“大人，王上已从寝殿出发，一炷香内将抵达相府。”

是从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沉思，虽无人在侧，却还是下意识地露出微笑：“知道了，退下吧。”

“是。”

再睁眼时，眼底冰凉尽数散去，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片直达眼底的温和，勾起笑意，他温润如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九夜蝉，近乎于“传说”的人。

才貌双全，年少为相，随王征战，打下江山半壁，使王得以与皇分庭抗礼。

神话么？

唇角染上一抹讥讽，若十年前不曾与王相遇，一切，都不会这样吧？

“你真的决意要追随他而去？”

目光中染上一层悠远追思，他的笑容愈发灿烂，低声喃喃，话语中带着怀念：“哥哥，真的决意了，就不会后悔了……”

昔日初见，花开满庭，凉风遍野，少年啊，只是一个回眸而已，至今却犹未能忘怀，那尚且稚嫩的人，就这般走进他的心中。

兄长暗含痛意的眼神犹在脑海，并且是如此的清晰。一生总要对不起几个人的，似王于他，似他于兄长。

“随本相出去，迎接王的到来。”

是了，无论如何，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他现在在这里，就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打开门，他微微一笑。

今日的杜鹃花，格外的香呢……

“臣拜见王上，王，恕臣迎接来迟。”

清朗的声音传至殿上，殿中人冰冷的面庞上染上微不可见的笑意。

“无妨，卿家与孤，何来恕与不恕之礼？卿家可愿陪孤去酒楼一饮？”

“王可是要……”

“啊，他的爪牙，是该收一收了。恃宠而骄的人，孤不需要。”

对上王如夜般幽深的眼眸，他浅浅一笑，云淡风轻。“臣，明白。”

告诉他兵部尚书韦大人的事，是信任吗？

也许有一点，但是……恃宠而骄，这个词，实在是不好听呢。

王满意地抬起头，他是一个聪明人，王向来信任他，可信任归信任，该明白的，还是要明白，公与私，向来不能混为一谈。

“王上请，臣已经安排好，不会惊动任何人。”

他抬起手，微微欠身，带着与身俱来的优雅，即使这是下人所为，在他的身上，也只能看到高贵与淡然。

按下他的手，对上他略带惊讶的眼眸，王平静地开口：“于私，你不用如此，和我一起走便是了。”

他的眸中闪现一抹笑意，“是。”

酒楼内……

“王大人，您今个儿怎的换了个时辰来？”店家笑着迎了上来，“王大人，是否依旧二楼雅间？”

王大人？他再次略带诧异地看向王，王，是时常来此么？

看来，王还是信任他的呢。他轻笑。

“怎么了？”王转过头，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他莫名地发笑，生出些许困惑。

“没什么，王大人。”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却没有遮掩眸中的笑意。

店家适才注意到这个站在王身后的人，刹那之间，寂静无声，美人芳华绝代，倾国倾城，莫过于此。

店家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王夫人，好生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