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
地牢的石门合上,将里面的谢无意与外面的莫陵肃两相隔绝,如此,便谁也看不见谁后面的神色变化。
莫陵肃站在石门之前,耳听着石门合上的声音,却久久未离去,就那般站在那里,闭着眼垂手长立。
“无意!”一句简单的喃喃自语,顺带着莫陵肃脸上神色也是一阵恍惚,可是也就那么一瞬,便恢复了正常,再睁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大步出了地牢外室所在位置。
莫陵肃出了地牢,正准备回房,恰好遇见朱连方急奔过来,看神色是有事,问过才知是莫锦儒要莫陵肃花园一叙,这便转了道,直接往花园而去。到花园时,莫锦儒正自酌着香茗,看神色倒还有几分舒爽,不像是有事发生,莫陵肃有几分的担忧这便也放开了去,几步到了莫锦儒身前,躬身行礼:“父亲。”
“陵肃你来了。”莫锦儒本是执着茶杯饮茶,见了莫陵肃才将茶杯放下,往旁边凳子上一指。“坐。”
父子之间无需诸多客套,莫陵肃这便顺着莫锦儒所指往那凳子上坐了,问道:“父亲让孩儿来,可是有事?”
“无事我这做父亲的还不能让你来叙谈叙谈了,你这孩子,越大倒是越拘谨的紧。”莫锦儒语气听是责备,实则打趣居多,顺便将一杯香茗斟好递到莫陵肃面前。“我今日让你来,也是因为久未与你谈心,正好今日得空,才让连方寻了你来,就怕我们父子长此以往都生疏了。”
“父亲哪里话,父亲事物繁忙,也是为了莫家庄,有父亲才能有孩儿自小安乐生长的祥和之地。”莫陵肃握着茶杯,神色是务必的赤诚。
“难得我儿懂事,都不消为父多操心,为父老了,看你这般,也总算是放心。”莫锦儒笑道。
“父亲也不过才过不惑之年几许,何以就说个老字。”莫陵肃道。
“陵肃是不知,为父虽然才过不惑之年有三,但是这年轻时候留下的伤痛之根,现在是日日催人老啊!”莫锦儒说着自饮一口香茗,神色是无奈,倒也坦然不怨命。
“父亲。。。”莫陵肃有些难过,却又语塞,不管如何,莫锦儒身上这切肤之痛,他无法体会也无法取代。
“我儿无需难过,这都是命,为父是个认命的人,能得子如你,为父这一生也不算白闯。”莫锦儒放下茶杯,轻拍两下莫陵肃肩膀然后接着道:“其实我今日叫你来,除了是叙叙话,还有就是想问你,上次你抓的那名盗剑之人,现在如何了?”
莫陵肃一愣,然后才道:“父亲为何突然想起来问起他。”
“只是往日那些来盗剑的如何处置,或关或放你都会很快与我说结果,这次为何这般久都不见有消息,所以便问问。”莫锦儒道。
“父亲。。。”莫陵肃欲言又止、
“陵肃有话便直说,你我父子之间哪用这般吞吞吐吐的。”莫锦儒道。
“那人来自谢家堡。”,莫锦儒道。
“什么?谢家堡?谢家那老东西居然也打起藏锋剑的主意了,他是越活越回去了么。居然没出息到打我东西的主意。”莫锦儒一听人是来自谢家堡,当即扔了茶杯拍桌而起。
“父亲您稍安勿躁,可先听我讲完。”莫陵肃也随着莫锦儒起身,只怕莫锦儒话只听歌开头便要去找谢应恭拼命。
莫锦儒深吸一口气,平息下心里的火气,然后又坐下。“你继续说。”
莫陵肃有片刻犹豫,却见莫锦儒明显催促的神色,这才只好开口道:“父亲。。。可还记得柳鸢?”
“陵肃怎会知道柳鸢?”莫锦儒眼睛一暗,显然十分没料到莫陵肃会从这里开口。
“父亲恕罪,孩儿私自问过殷老爹,他与我讲到此人,不过也只说了个名字,其他的并未多说。”莫陵肃一垂首,就怕这话说的不对,踢到莫锦儒逆鳞。
“那盗剑之人与柳鸢有何联系?”好在莫锦儒这次没有拍桌子,比方才冷静不少。
“他。。。”莫陵肃暗自咬了咬牙,虽有犹豫,但终究还是继续道:“他曾救过我命,后来为表感恩我将他留在莫家庄一段时日,殷老爹也见过他,说他。。。”
“说他什么,你倒是快说。”莫锦儒急切道。
“殷老爹说他与柳鸢有七八分相似,不像的那两分,还是因为他是男儿身。”莫陵肃还是第一次见莫锦儒此般急切模样,心下顿时对于说出实情的对错产生疑虑。
“什么?”莫锦儒又一次站起,却是双眼圆瞪,看似十分难以置信。“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父亲您。。。”莫陵肃没想到莫锦儒如此急切,微愣片刻才反应过来。“父亲可稍等些时候,他身上有伤未愈,此刻应是还在昏睡,晚些时候他醒了再让父亲见他。”
“等什么,我就想看看他。”莫锦儒说着也不管那许多,转身就往花园外走,却见莫陵肃未到前方引路,只好回头发令:“陵肃带路。”
莫锦儒发话,莫陵肃无奈,自然只能去前方带路,一路引着莫锦儒到了地牢,一路走过莫锦儒的眉头却是越发皱在一起,看的莫陵肃心里也跟着越发心里没底,开始后悔起与莫锦儒说了实话。
很快莫陵肃便引着莫锦儒到了谢无意所在的那间地牢门口,莫陵肃回头看莫锦儒神色,果然,眉峰已经完全皱在一起,这让莫陵肃更是后悔说了实话。
“开门。”莫锦儒皱着眉头道。
“是,父亲。”莫陵肃按动机关,那地牢的石门瞬时打开,下一刻莫锦儒已经闪身进了那石牢里面。
石门打开之时,谢无意正仰躺在榻上,闭目思绪乱飞,听见声响他也懒得睁开眼睛,能来这里的除了莫陵肃不会有其他人,他也懒得看,可是这次却叫他想错了,石门开启的声音不久,就听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道:“与鸢儿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