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檐上夜话
苏砚之走之后没多久，凤绫音便叫他们各自回去休息，没一会儿人就都散了。凤绫音刚叫人关了飞凰宫的大门，楚秋寒就跳窗进来了，吓了她一跳。
楚秋寒关上窗户，走过来对凤绫音道：“我想陪陛下守岁。”
“方才不是已经陪过了吗？”凤绫音好笑道。
楚秋寒难得认真道：“天还没亮呢，不作数的。我进宫来就是为了陪陛下守岁的，陛下不能赶我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凤绫音挑眉，“你想陪朕，朕就得陪你吗？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朕为什么非要配合你？”
楚秋寒问道：“那陛下为何不肯配合我？”
“朕累了，想就寝了。”凤绫音道。
她其实也不是不愿意，长这么大还没完整地守岁过，也算是一种遗憾。只是守岁这事得和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一起才有意思吧？她今天都特许楚秋寒回家了，楚秋寒怎么还跑回宫里想和她守岁？
楚秋寒听了她的话后，想了想，居然道：“陛下累了就先睡吧，等第三波烟花开始时，我再叫陛下起来看。”
“可朕并不是那么想看烟花啊。”
虽然烟花很漂亮，可她现在真有些困了。
“这样啊……”楚秋寒声音低了下去，“那陛下睡吧，不用管我。”
他就在边上看着，看凤绫音一个晚上，也算是两个人一起守岁了吧？
凤绫音难得见到楚秋寒露出失落的表情，竟然觉得于心不忍。此时她恨透了自己的心软，因为她听见她自己居然说：“行了，第三波烟花开始的时候，你就叫醒朕吧，朕陪你看烟花。”
楚秋寒立即笑了：“多谢陛下。”
见他笑了，凤绫音有些无奈。行了，楚秋寒高兴就好。反正他今天一直想办法哄着自己高兴，那自己陪陪他也没什么。
凤绫音打了个哈欠，走到外室的架子边，将披风取了下来披到自己身上，对楚秋寒道：“好了，走吧。”
“去哪儿？”楚秋寒愣了一下。
“当然是出去啊，待在屋里朕只想睡觉，外头天冷，大概能清醒些。”
“可是……”
凤绫音直接打开窗户跳了出去，楚秋寒连忙也跟着跳出去。
“陛下怎么也不走门了？”
“朕今日是借口身体不适才回飞凰宫的。进了那道大门以后可就不能出去，否则不是给人落下话柄吗？”凤绫音说完，张开双臂对楚秋寒笑道，“你不是轻功很好吗？抱朕上屋顶吧，朕穿太厚了，不方便。”
楚秋寒眉开眼笑，抱着凤绫音就上了屋顶。他是没想到凤绫音居然会对他说这种话，完全没有女人家的矜持。
不对，栖凤国的女人本来就不讲究矜持。
不过凤绫音会说这话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她虽然对他们五个都很好，也不介意同床共枕，但一直规避着，不愿意和他们有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陛下不怕我趁机偷吃豆腐吗？”楚秋寒笑着问。
“诶？你居然对朕说这种话。在外人看来，不管你做了什么，占便宜的都是朕吧？”凤绫音好笑道。
栖凤国在这方面的观念和其他国家都是倒过来的，从来只有女人占男人便宜的，哪有男人吃女人豆腐的道理？
这令凤绫音心很累，每每别人说她艳福不浅她反驳的时候，他们都会说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陛下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栖凤人啊。陛下原来的世界，应当和其他四国一样，也是男尊女卑吧？”楚秋寒道。
“嗯，我原来的那个世界，倒是提倡男女平等的。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完全做到，很多女子依旧依附着男人生活。小一些的时候也曾想过，女人凭什么就不如男人了？要是有个女尊的世界该多好。只是真来这样一个世界，感觉也不那么好。”
楚秋寒笑道：“看出来，陛下一直很惋惜。惋惜砚之，惋惜承宣，以他二人之才，在其他国家都会有一番作为，偏偏身处栖凤，只能沦为后宫公子，也沦为他人笑柄。”
栖凤国的大部分女人，是天生就看不起男人的。而其他国家不论男女，听到栖凤国的男人，也都是嘲笑的，笑他们身为男子，却会被女人掌控。
可栖凤国男子的性情与地位都是用了上千年调教琢磨成今天这个样子，即使意识到不对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而且在栖凤掌权的女子也不会给他们改的机会。
栖凤国男子太多，对一些性情残暴的女人来说，不听话的直接打死，再买个听话的就行，实在残酷。
楚秋寒身为男人，受不了这样的制度。可辗转他国，发现别国男子这样对女人的时候他也很看不过去。他不明白，为何非要走两个极端，不是女人轻贱男人就是男人蹂躏女人，双方平等不好吗？
阴阳结合才可孕育世界万物，这世上无论男女都不可或缺，为何非要分出个谁更高贵？
凤绫音问道：“那你呢？你是否觉得另外四国的制度更好些？”
楚秋寒摇头：“我是男人，不输于栖凤任何一个女人。我母亲是个女人，也不输于他国任何一个男子。男女明明可以平等，不知道为何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若我想在这方面做出相应的改革，你会帮我吗？”凤绫音问。
“陛下若是开口，楚某万死不辞。”
凤绫音忙捂住他嘴：“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死不死的。你们江湖人都这样吗？”
楚秋寒抓住凤绫音的手笑道：“哪能啊，碰到不认识的只会说一句莫名其妙，懒得理你。”
凤绫音笑着打了哈欠，眼皮子差点就合上了，头还歪了一下，好像随时都会倒。
楚秋寒干脆将人揽过来，把凤绫音的脑袋按在他肩头，柔声道：“陛下困了就先睡会儿吧。”
凤绫音靠在他肩头闭着眼睛笑道：“我大概是电视剧看多了，还以为你会拿出套烟花棒来给我玩。或者是拿坛酒来，聊聊江湖风云。”
毕竟追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吧？
诶不对，好像是她自己要出来的，楚秋寒根本都没有准备，自己果然是困得糊涂了。
“陛下喜欢这样吗？下次我一定准备。陛下喜欢什么样的烟花棒？长些的还是短些的？陛下？绫音？”楚秋寒侧头看了眼凤绫音，发现她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