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二天,徐越起了个大早,路过早餐店的时候连最爱的生煎都没买,直奔程时逸家――他要去找程时逸的日记本。
朱虹和秦嫂对他突然回家这件事表现的又惊又喜,一见面就拉着他嘘寒问暖,说要给他做早饭、等会儿出去买菜,还准备强留他中午在家吃饭。
徐越和她们足足唠了三分钟嗑,才总算找到一个时机溜进了房间。
其实他之前一直没怎么仔细翻程时逸的东西,之前也就找过他的□□之类的,一方面他没兴趣,另一方面,徐越总觉得翻别人的东西像扒人家的衣服,心里怪别扭的。
然而今天的感觉似乎和之前有点不一样。或许是因为发现了自己对傅庭川不一样的情感,想了解程时逸这位前男友的一切,又或许,是他知道了这个人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单纯。
他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试图把他抓紧,用力拖向一个黑暗的深渊……
徐越在房间一通翻找,把衣柜、床底下都翻遍了,也没有见到日记本的影子。身上出了一身薄汗,徐越泄气地往板凳上一坐。
――随即他便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徐越一愣,低头一看,那张板凳上垫着一块灰色的绒布,他把绒布撩起来,然后便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小锁。
徐越坐到床上,把板凳拿起来,晃了晃,听到了里面东西撞击的声音。
这个凳子,不是实心的。
在房间找了一圈都找不到钥匙,徐越正在发愁是不是要拿榔头把这具小锁敲掉,身后却突然传来轮椅轮子滑过的声音。
朱虹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却很温和:“钥匙在我房里。”
徐越猛地回头,看见房门口,坐在轮椅上的朱虹对着自己微笑。
他的表情瞬间一滞。
朱虹向他招了招手,然后徐越跟着她来到了隔壁房间,看着她从床底下的一个木盒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了他。
徐越接过那个信封摸了摸,果然摸到了里面小小的钥匙轮廓。
“你这孩子,从小爱写日记,每次写完一本就放在凳子里锁起来,自己丢了好几次钥匙,最后一次交给我保存了。时间太久太久了,你忘了吧?”
徐越一愣,尴尬地点头。
朱虹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不无感慨:“我记得你以前常说‘做人,凡事往前看’,所以宁愿把记下来的过去锁起来。怎么突然要打开了?又写完一本了?”
“嗯……是的……刚……刚写完。”因为紧张,徐越有些结巴,做贼心虚让他总觉得朱虹慈爱的眼神里藏了点什么别的,都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徐越拿了钥匙回到房间,把房门关上后犹豫了一下,然后反锁了。
锁有些生锈了,钥匙插|进去后捣鼓了好一阵才把锁打开。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七本日记本,新旧程度不一,有的纸张已经泛黄了,徐越把它们拿了出来,刚想翻找去年那本,忽然发现在最底部放着一个文件袋,面上写着“程时逸”的名字,还标明了日期,大概是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文件袋表面磨损的很厉害,尤其是开口处,一看就是被人反复的打开过。
徐越盯着那个文件袋,片刻后,迟疑地把它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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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两点,今天天气不太好,回家前几分钟开始下雨,徐越没带伞,淋了点雨,秋风一吹凉飕飕的。
傅庭川刚从跑步机上下来,穿着运动短裤和背心,身上一股汗味,头发倒是和徐越一样湿漉漉的。
“和你说了要下雨都不带伞。去洗个热水澡吧,小心感冒。”傅庭川在徐越身上扫了一眼,他今天穿了白色套头卫衣,被雨一淋,湿得特别明显。
“啊,好。”徐越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神情不太对劲,早上那股亢奋劲这会儿一点迹象都没有了。
傅庭川心里疑惑,但是看他浑身都湿了,把话及时憋住了,催着他去浴室洗澡换衣服。
徐越洗澡的空当儿,傅庭川去厨房煮了杯红糖姜茶,等他洗完澡推门出来,吸进的第一口空气就带着那股味儿。
徐越坐到沙发上,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嘀咕:“这什么味儿啊?怪怪的,挺熟悉的。”
傅庭川从厨房里把茶端出来放到他面前:“红糖姜茶,驱寒。”
“给我的?”徐越一愣。
“难不成是给肉肉的?”傅庭川刚说完这句,小肉猫就挪着肥胖的身子走过来,跳到徐越身上,蹭了蹭他的裤裆,喵喵叫了声。
“这小□□!”徐越轻轻戳了戳它的脑袋,再看了看那杯黑乎乎的液体,露出一个相当难看的表情。
“不喝。这是女人喝的。来姨妈的时候。我妹每个月都嚷嚷着要煮。”徐越总算想起来为何熟悉了。他闻到过一次这个味道,之后每个月的固定一个礼拜都远离厨房和徐俏,就是因为受不了这个味道。
傅庭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到了厨房,徐越正疑惑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没一会儿,傅庭川又出来了,手里端着另一杯红糖姜茶,他把桌上那杯拿起来塞到徐越手里,然后和他碰了碰杯。
“来,干杯。”说完便“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十几秒杯子就见底了。
徐越:“……”
喝完那杯茶后徐越觉得自己全身都弥漫着一股甜辣味,仿佛一说话空气都能变红。好在傅庭川也喝了,他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些。
澡也洗了,茶也喝了,接下来就是谈正事了。
傅庭川刚想说话,忽然发现徐越的头发还在滴水,于是又从浴室里拿了个吹风机和一条干毛巾出来,把徐越脖子上的湿毛巾换了下来。
徐越转了转头,按住他停留在自己肩头的手:“你干吗呢?嗯?”
他那声从鼻腔里发出的“嗯”字带着上翘的尾音,有些勾人,傅庭川的心头颤了颤,“啊”了声,勉强掩饰住声音里的不自然:“我给你吹头。”
“我又不是女的,长头发,一吹头和梅超风似的。我自己来。”
徐越这人怪没有情趣的,傅庭川默默翻了个白眼,正了正他后扭的脑袋:“你老实点成吗?”然后打开开关,开始给他吹头。
吹风机的声音不算大,但势必压低了傅庭川的音量,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徐越:“怎么回来之后好像心情不太好?”
徐越的后颈一僵:“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