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chapter23
天崩地裂的一幕!
青晨正脸砸地的瞬间,楚愈痕猛地扔掉伞,快步上前将她拖住。
人扑进他的怀里,两手直直垂下,整具身体软似一汪接不住的水。
隔着几层衣裳,隔着潮湿的水泽,他都能感觉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滚烫。
楚愈痕狠狠怔住,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青晨?”
没有回应。
他的手在雨中抖了两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急切地重复喊道:“青晨?”
双目紧闭,依旧没有回应。
雨不要命地下,风不要命地吹。楚愈痕迅速将人打横抱起,转身一脚踢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用手肘蹭了蹭墙上的开关。
“啪嗒”一声响,屋里的灯却没反应。
停电!
“操。”
他隐忍又不可控制地骂出声,三两步走到床边,将湿透的青晨平放上去,掏出全身上下唯一没被淋湿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用拇指轻轻掀开她t的眼皮,初步判断了一下,立刻拨打急救电话。
简单的三个数,他却一连输错了三遍。铃声响起的漫长的那几秒,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床上那张安静又病态的脸,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了点。
“喂?120急救中心,有什么紧急情况?”
“病人高烧昏厥。这里是云溪镇杏儿林沙场,救护车多久能到?”
那头说下着暴雨,部分山区道路坍塌,救护车很有可能进不来,让他想办法把人送到镇上,他们赶去镇上接人。
这是楚愈痕第二次叫救护车,上一次,是十年前。
同样是深夜,同样是暴雨,同样是道路坍塌……他再一次在暗夜里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楚愈痕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电话都来不及挂,他擡手从晾衣绳上胡乱扯下自己的衣裳,想也没想就去解青晨滴水的衣衫纽扣,解了几下都没解开,索性用了点力直接扯了。
“刷”地一声,一排排纽扣瞬间崩裂,外杉散开,露出他曾经洗过的那件内衬,没心思想别的,他将将擡手准备脱掉,手腕攸地被一只软弱无力的手抓住。
“干什么呢叔,耍流氓吗?”
声音气若游丝,青晨醒过来了。
楚愈痕顿住,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亮,就这么一声不响地看着她,胸腔上的起伏逐渐平息、平静。
“喂?是病人醒了吗?还需不需要救护车?”急救中心那边再次出声。
“不用了,谢谢。”声音哑得像十天没说过话。
挂断电话,他错开视线,把干的衣裳扔在床上,说:“自己换上。”
刚才抓他的那一下已经用光所有力气,青晨哪还能给自己换衣裳,她疲惫地闭上眼,几乎是用气音在说:“随它吧,不换了。”
楚愈痕深深看她一眼,咬咬牙,关掉了手机电筒。
暗夜归于暗夜,他摸索到被他撕开的布料,从她肩上退下去,触到的一霎,烫得他的手不自觉蜷缩了一下,稍顿,才又继续。
由于她躺上去时全身湿透,这会儿下面的床单被褥早被浸透,给她把上面下面都脱掉后,楚愈痕躬身把人抱起来,准备放到另一边去。
“小叔叔,我喜欢你,是认真的。”
黑夜里这声有气无力、且不分天时地利的告白,像炸弹,炸开了一条天光豁口。
这是她正儿八经地亲口说喜欢他。
楚愈痕身形一僵,抱着她在半道停了片刻,默不作声继续走到床的另一边,躬身将人放下。
青晨只是晕沉,但有意识,就这么不着寸缕地被他抱在怀里,没被高烧烧死,却差点因为心跳过快而猝死。
说出这句蓄谋已久的话,是出于本能。她就是喜欢他,就是忍不住想告诉他,再顾不得时机对与否。
“你不说话,是在……酝酿怎么回应我吗?”青晨迷糊地问。
楚愈痕冷笑一声,用了些力度拉被子把她脖子以下全部捂严实,一字一句道:“老子担心你会死,你却还有心思在这里瞎撩拨,青晨,你他妈不要命了吗?”
难缝听见他骂糙话,看来是碰到他的底线了。青晨软软地笑笑,没声儿了。
过了好半响,楚愈痕察觉到不对劲,打开手机电筒一看,人都烧迷糊了,双眼紧闭,睫毛微闪,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素来红润漂亮的嘴唇也被烧起了皮。
他直接被气笑,用力揉揉脸,“操”了一句,拿上车钥匙夺门而出,不多时,骑着摩托车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里。
之前那段刚修好的路果然又塌方了,楚愈痕只好原地调头,踏上那条悬崖小路。
山间雷声轰鸣,雨水顺着安全帽淌进他眼睛里,顺着脸,顺着脖颈,接连不断地侵蚀着,攻击着,仿佛要将他砸碎、砸得面目全非,要撕开他的心,要一探究竟……
镇里半山腰上中药店的老头儿早就睡了,被猛烈的敲门惊醒,开门看见楚愈痕连伞都没打一把,雨衣都没穿一件,已经不能简单用落汤鸡形容,当即怔住。
“你,这是怎么回事?”老头儿问,“你爸爸……”
楚愈痕自顾自进门,直径走向他摆西药的货架,抽了几张裁剪好的纸,辨别了下瓶瓶罐罐上的药品名称,开始配药。
老头儿在一旁看见他没出任何差错甚至更有针对性,颇为震惊道:“你居然懂配药?”
“在你这里拿了这么多年的药,再不会成什么人了。”